轉身的瞬間,滿心悲哀!
所有的思念,滿腔的愛念,都被他深深的藏入了那雙黑水晶般內斂的眼底。
寒月追上去,「無幻……哥哥,你生我的氣了嗎?」像以前在島上一般,抓著他的手臂撒嬌。大師兄總是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在島上,除了他和師尊,好像,沒有人能和他說話。
「月兒,注意你的用詞。」雖是在斥責她,心中的堅冰,卻在漸漸融化。他以為,她不會追上來的。而她,卻還是像未出嫁時一般,愛這樣黏著他。
這種感覺,讓他有種錯覺。彷彿,一切都回到了從前,島上那段有她的快樂幸福的時光,她彈琴,他吹簫。她跳舞,他吹奏。她翻曬各種藥材,他在一旁斜倚而望。靜靜的凝視她溫柔的側臉,有著恬靜的微笑。
那麼乖巧,惹人憐惜。
猶記得,她初次來島上。那天,他剛從外面辦完師傅所交待的事情回來,就看到師弟茗楓興沖沖的跑過來告訴他,師傅不知從哪帶回來了一名小女孩,長的粉嫩粉嫩的,超級可愛。那時師弟茗楓可能是太興奮了,因為多了個那麼可愛的小師妹,所以興奮了忘了怕他。
他聽後,嗤之以鼻,並未將師弟茗楓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就去見師傅。
而當他走到師傅的寢居,看到乖巧的站在師傅身邊的那小女孩時……不知為何,他,竟愣在了那兒。出神的看著小小的她,紅撲撲的,粉嫩的小臉蛋上鑲著一雙大大的靈動的眼睛,粉嫩的紅唇,正笑嘻嘻的看著他,偷偷的朝他做著鬼臉。
當師傅拉著她的小手向他介紹她時,她臉上又恢復恬靜乖巧的模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用又,只是當時無瑕顧及,只見小月兒笑的極其可愛,甜甜軟軟的嗓音清脆的喊:「無幻哥哥好!以後月兒就是無幻哥哥的小師妹哦,無幻哥哥要像師傅一樣的寵著月兒喔。」
說著,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小小的臉蛋,咳的紅撲撲的,彷彿能沁出血來。
不知為何,那時,一向冷漠的他,心冷如冰他,竟開始覺得心慌。焦急的上前抱起小小的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師傅在一邊看著,唇角,帶著意味莫名的笑,那時,他看不懂,亦不知那笑意味著什麼,而今想起,卻是滿心的心酸,不是滋味。
後來,他從師傅的口中得知,小師妹自幼患有心疾,所以,才會被師傅帶上島上來治療。只因……
只有她,才可以牽制那個人。只有她牽制住那個人,天下才不至於……
「無幻……」她甜甜的,略帶委屈的聲音,將他從往日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月兒,在外人面前,要注意你的稱呼,可好!」他無奈的輕歎一聲,到底是不捨得責怪她。
風起,吹起她額前的一縷髮絲。她仰起小臉,笑望著他,回答的乾脆,「好!無幻,我答應你。在私底下我叫你名字,在外人面前,喚你大師兄,如何。」
臉上是甜甜的笑,心中卻是苦澀的。即然注定此生他們不能在一起,那麼,就讓她自私點,留下這點只屬於他們兩的美好回憶吧!
只有仰起臉,才能控制眼中的淚落下。
「月兒,他對好嗎?」最不想面對,最不想問的,終究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不介意,他終究是介意了嗎?
寒月垂下眸,轉過身,背對著他,眺望著遠方天空,「大師兄,我們不談他好嗎?」聲音幽幽,似是來自遙遠的天空。
他們明明就在一起,她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可是,突然之間,他卻感覺,她離他好遠好遠。彷彿,不管他怎麼努力的伸手去觸摸,都觸摸不到。
「好!」不談他,他也不想談她。他這次出島,不就是來看她的嗎?不就是為了替她化解那場血光之災的嗎?
「大師兄,你先前為什麼要躲著我啊!」問完,寒月就後悔了。這還不明顯嗎?她怎麼這麼傻,傻到去問這個問題。真是笨死啦!寒月偷偷吐了吐舌,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是什麼,讓她感覺到了大師兄?呵!許是多年來,已養成了一種習慣吧!雖然隔著布簾,她還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好聞的海洋氣息。
大海,神秘,內斂,寬容……
他,是否也如此?
「沒有躲你啊!」夢無幻也學著她,與她並肩而立,眺望遠方天空。
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如果你仔細去看,會發現,他的劍眉輕擰,眉宇間,有著深深的寂寞。
他愛她,卻不能說出口。雖說,他說了這一次絕不輕易放棄。可是,在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改變了心中的主意。他愛她,又何必一定要讓她知曉。他只需默默的保護她,呵護她。在她需要他的幫助時,出手扶她一把,這樣,就足已。只要她,過得開心。
如果那個人,並不能給她幸福,那時,他將奪回她。不再放棄,決不放棄。
他,愛她,所以,不想她為難。
忘記你太難,那麼,愛你,會不會太晚?夢無幻,轉過臉,靜靜地凝視著她恬靜柔美的側臉。不想你太難,所以,只有默默守著在,守在你身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你,就夠了。
「無幻……」寒月突然轉過臉,看著他。卻不料,撞入了一雙溢滿柔情愛戀的眼眸裡。許是沒有料到寒月會突然轉過臉來看他,夢無幻狼狽的別開臉。
俊美的臉上,卻漸漸爬上一層淡淡的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