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白霧,裊裊上升,飄渺虛幻,似人間仙境。花紋繁雜,高貴典雅的屏風後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當寒月意識到屏風後面可能是什麼時,她的人已經走了進去。朦朧的白霧之中,她依稀瞧見木質的大浴桶裡,一個朦朧濕潤的背影,健壯精瘦的背部,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一頭濕黑的長髮,披散在那人背上,依稀看來,只覺異常的性感魅惑。他潔白的背上,似乎有什麼,但,白霧之中,使她睜大眼睛,也看不太清楚。
寒月怔在那兒,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嘴巴微微張大,眼睛亦是睜的大大,那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
蓮無邪感覺到身後有雙眼睛看著他,使他不自在的轉過身,俊美的臉龐上燃起憤怒的火焰,冷酷狠厲出現在他的幽藍紫眸中。但——當他看清楚站在那兒的人兒是誰時,他的瞳孔倏的縮緊,心一陣陣的緊縮,抽搐般的疼痛,使他的額頭,冒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
她,剛才是不是看到了。她,是不是全都看到了?
她,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蓮無邪的心,跌入谷底。
現在,他是不是要徹底失去她了?她會不會……嫌棄他?呵——蓮無邪自嘲的笑了笑,他從來都沒有擁有過她,又何來的失去。一切,都是他自做多情罷了。
或許,從此刻時,她會更加的厭惡他吧。也許,她會因此嘲笑他,諷刺他,甚至……
可是——他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想像中的嘲諷,房間裡,突然,靜的好可怕。
「你——」蓮無邪看著怔在那兒的人兒,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哪怕只是嘲諷,可是,他看了好久,也看不出什麼來,反而,發現她白皙的臉色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不知是房間裡的熱氣,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聽到他的聲音,寒月終於回過神來。她已平靜好自己的心情,臉上的潮紅漸漸褪去,「王爺,我哥哥他並沒有得罪你,你那樣說,是想要威脅我嗎?那麼,王爺,你想不想知道,我生平最討厭的事兒是什麼嗎?」
「是什麼?」他的聲音低啞暗沉,不知是因為沐浴的原因還是?
「威脅!」寒月靜靜的凝視著他,「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於我。而,王爺你的威脅,對我一點用也沒有。哥哥,他並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你有什麼權力處置他。莫非,王爺想派人去暗殺他嗎?王爺以為,這樣真的就能傷害到我哥哥嗎?蓮無邪,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傷害哥哥一分一毫,你若是敢傷害他,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哈哈哈——是嗎?」蓮無邪突然放聲大笑,他也不知道,他為何要笑。他就是覺得好笑,真是諷刺。他的王妃,竟如此偏袒她的哥哥,為了他,竟威脅於他。他的王妃,可以關心任何一個除了他之外的人,哪怕只是一個王府的侍女,可是,對他,卻可以置之不理。
「如果,你認為我是在威脅你的話,那就算是吧!」蓮無邪,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的抓著木桶邊緣,指關節泛白,可見,他心中有多憤怒。「聞人七夜,公然與雲國太子同行,公然帶著雲國太子回芸蘿山莊。你認為,本王只是在威脅你嗎?若是讓皇上知曉,不止是聞人七夜,就連整個芸蘿山莊都得因為他的行為,而遭到毀滅性的災難。」
寒月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的雪白,臉上血色盡失,心,忍不住一陣一陣的顫抖,嘴上卻不退讓,「王爺以為這樣就可以台我哥哥的罪了嗎?目前三國關係和諧,我哥哥和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做朋友,都不是王爺該管的事吧。莫非,月國律法有言,月國中人不許與其他國家的人成為朋友?如果沒有,就不能胡亂的給我哥哥按罪名。不管我哥哥是和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做朋友,不論那人的身份是普通百姓,江湖中人,亦或者是皇室中人,皇上都不能因此就治我哥哥的罪。」
那人,竟然是雲國太子嗎?司馬煜祺,竟然是雲國太子嗎?那,哥哥知道嗎?爹爹和娘親都知道嗎?
「王爺,為什麼就一口咬定司馬煜祺就是雲國太子。」
只要不是皇室中人,一切,就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王妃不會不知司馬在雲國,是皇姓吧!」蓮無邪嘴角帶著嘲弄的笑,起身,雙手一抬,一陣冷風從寒月臉上刮過,一件白色的衣衫,以優美的弧度,落在蓮無邪手上。他不顧寒月瞬間羞紅的臉,慢條斯理的從浴桶中跨出,穿好衣裳,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輕佻的抬起她的下巴,「王妃,在害羞。」
害羞你個大頭鬼,丫的,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有著那種愛好啊!
寒月抬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你的手拿開。」有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可好。
「那又如何,目前月國與雲國關係良好,加之,如今月國又要和雲國結盟,如果司馬煜祺真如王爺所言,是雲國太子,而哥哥又和他關係那麼好,對我們月國與雲國的聯盟只會有益,而無絲毫害處。難道,王爺連這麼簡單顯淺的問題也看不出來嗎?」
「是嗎?那等攻下霖國,月國與雲國解除聯盟關係時呢?」蓮無邪似笑非笑的看著寒月,依言放開她的下巴。
她的肌膚柔嫩絲滑,手感不是一般的好,比上等絲綢還要細膩柔滑。
「王爺到底想說什麼?」寒月咬牙看著他,恨不得撕爛他臉上那該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