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
晨曦中,朝陽緩緩升起,明亮的光芒照亮了神州大地,那夜色下的骯髒,在陽光後悄然隱藏。
花奴靜靜地躺在地上,晨光裡,她嬌俏的小臉韻蘊了一層柔和的光。她蒼白的唇瓣被浸染的血紅,地上的一灘鮮血如紅花綻放,那只被生生咬下來的人耳在鮮血中顯得觸目驚心。
周圍很快有士兵圍了上來,看見滿臉是血的古赫,不由得大驚失色。
「將軍,你沒事吧。」副將急忙過去扶住他,其他人士兵齊刷刷地在地上跪下。
「滾開!」
古赫雙目充血,猶如一頭發狂的獅子,他一把推開那個副將,幾步走到花奴面前,將手裡的大刀高高地舉起!
士兵都以為他要一刀解決那個女奴,誰知大刀帶著千鈞之勢,狠狠插進女奴身旁的地上。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倒在血泊裡的少女,突然怒聲大吼:「把所有軍醫都給我叫過來,一定要把她治好,這丫頭要是死了,老子要你們統統都給她陪葬!」
眾人慌忙去請軍醫,夜色褪去了,前方依然一片燈火通明,各處的士兵都圍過去看熱鬧。
晨光裡,一個黑影突然從眾人身後走出,趁人不注意,她一閃身鑽進了將軍帳篷裡,她看著地上那塊刻著「妁磯」二字的玉珮,想了想把它撿了起來。
夜色濃郁,伸手不見五指。
遠處的樹林裡偶爾傳出野獸的叫聲,數不清的帳篷將整個山頭覆蓋,有火把亮了起來,士兵來回巡邏。
將軍帳裡。
花奴用力地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她怎麼感覺睡了好久?天該亮了吧,她該給赤焰準備洗漱上朝了,自從她被赤焰要到身邊當丫鬟之後,這些貼身的事都由她來做的。可是不對,她不是已經被王妃帶著離開了嗎?她要離他遠遠的,不可以被他抓回去,也不可以嫁給他。小姐喜歡赤焰,赤焰是應該娶小姐的,可是小姐已經做了王妃,但她知道,等他登基為王之後,依然會有很多很多的女人。
所以,她不可以嫁給他,絕對不可以。
她額頭沁滿汗珠,終於辛苦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高高的帆布房頂,四周用木樁固定得很牢固,裡邊有堆滿卷軸的案幾,簡單的地鋪,旁邊的衣架上掛了一身戎裝鎧甲,鎧甲上繫了一個鑲金令牌。
花奴迷迷糊糊翻身坐在榻上,看著那個令牌只覺眼熟,想想便從自己背部的腰腹夾層裡摸出一塊更為金貴的令牌,形狀相比這個稍小,這是赤焰送給她的,她一直不知道有什麼用,卻一直把它帶在身上。
她將自己的令牌收好,一轉眼見案几上放著一把匕首,正是自己殺死那個賊兵莽漢用的那把,那匕首鋒利至極,削鐵如泥,是高麗國進貢的寶物,本是赤焰送她讓她帶著防身的,和王妃一起逃走時她便帶到身上,現在倒真派上了用場。
賊兵?!
突然一個激靈,記憶像洪水般湧來,她的雙手猛地抓住身下的錦緞被褥,想起那個差點強暴了自己的強盜將軍,她不由得渾身一震!
她不是被殷樓國的匪軍抓起來了嗎?
還有小姐,小姐呢?她怎麼樣了?
想到此,她急忙掙扎著爬起來,渾身像要散架一般,酸痛的難以忍受。可一爬起來就發現自己的衣服只剩腰腹的一塊尚能遮體外,其它部分早已破成碎布,僅剩一件殷紅的肚兜,她忙拉起被子掩著自己,想了想,裹著被子下床找了件古赫的布衫套到身上。布衫太大,她拉著腰帶從腰腹繞了一圈,才勉強合身,只是那寬大的衣衫將她襯得更加弱不禁風。
她勉力走到帳篷口,悄悄探頭往外看去,只見外邊守衛森嚴,侍衛拄著長矛站在兩邊打盹,遠處的火把閃耀著微弱的光芒。突然,從另一邊的帳篷裡鑽出一夥人往這個方向走來,有士兵紛紛點起火把,將那處照的恍如白晝,那強盜將軍裹著厚厚紗布的臉便在人群裡顯現出來。
是他!
那個差點強暴了自己的土匪將軍。
花奴恐懼到了極點,渾身都抖了起來,她慌亂四顧,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可是帳篷裡空空落落,連一處藏身之所都沒有。
她看看帳外打盹的兩個士兵,一咬牙決定放手一搏,要真落到那強盜手中,還真不如死了乾淨。想到此,她轉身拿了自己的匕首,一貓腰鑽出帳篷繞到帳篷背後,她那天在被押往紅帳篷的時候,看到軍營後邊有一片樹林,只要能逃到那裡,必定能夠逃出去。
打定主意,她決定先找到蘇鶯鶯,然後想辦法逃出去!
她繞過有守衛的地方,沒幾步就看到蘇鶯鶯一個人坐在一個普通帳篷邊上的篝火旁邊發呆,不遠處有一個士兵站在那裡打盹,看來那強盜將軍並沒有太為難她。
她咬咬牙,衝出去抓著蘇鶯鶯快步往軍營後方跑去。
前面不遠就是前日那紅帳篷,只要跑過那裡,很快就能到林子裡。
蘇鶯鶯看見她吃了一驚,但也沒有太過掙扎,幾個念頭就知道花奴必是想到法子要帶她逃出去,於是便拼了命跟著她跑,只可惜她的三寸金蓮不比花奴的天足,想跑也跑不快,全仗著花奴拖著她跑。
古赫此時和軍中將士剛商議完軍情,決定即日便啟程回京。
那赤炎國大軍此次受到重創,定不會那麼快反擊,雖說此次殷樓國軍五千將士損失並不是很嚴重,可是傷殘也不在少數,必先回京師整頓。待來日再率領幾大軍直搗黃龍,定能打的赤炎國俯首稱臣,總有一天它赤炎國疆土,必歸殷樓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