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他的目光溫暖和煦,暖光照人。
慕容蕪凝視著他,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襲來,每次,望著白天裡他暖洋洋的目光,心裡都會頓時安寧,而能給她這樣感覺的眼睛,這世上只有兩個人……
她臉上紅潮漸漸消退,低聲說:「有嗎?哪有?」
「沒有嗎?」白玉之微笑,輕輕用力,令她坐在自己懷中,他手臂環繞著她,氣息在她耳邊如清風浮動,癢癢的。
慕容蕪稍稍一躲,耳垂邊卻被輕輕一吻。
她心跳如鼓,微微抬眸與他對視,他的眼神漸趨深情,目光卻微瞇,鼻尖蹭著她的臉頰,薄唇靠近她的唇,她唇色粉紅,臉頰嫣紅,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更緊的擁住,他的唇才觸碰到她的,只輕輕的一下,若蜻蜓點水,便令慕容蕪週身有一種酥軟的感覺。
這個妖孽男人!真像一把推開他,卻又欲罷不能。
他微微笑,卻不更近一步,慕容蕪不自覺的伸手摟住他,與他近在咫尺,真是一種折磨。
白玉之輕聲說:「我們今晚是不是要做些正經事了?」
慕容蕪一怔:「啊……」
隨即明白過來,臉上紅暈又生,她低頭,白玉之笑著湊近她,忽然一陣樹影微動,白玉之的動作突地停止,他猛然向一邊看去,目光警覺。
慕容蕪被他這個動作一驚,亦隨著望了過去。
濃情蜜意瞬間消散。
秋風秋寒乍起。
許久,白玉之都沒有說話,慕容蕪看著他,他如暖陽一般的眼神亦在剎那冰冷。
秋氣亦及不上半分。
「怎麼了?」半晌,慕容蕪方開口問他。
白玉之緊擁著她的手,忽然緩緩放開,神情煞冷如冰:「沒什麼……」
他站起身,青衣飄蕩,慕容蕪怔怔的坐在遠處,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忽然……有一種涼水兜頭而下的感覺。
整個心裡的熱火被瞬間熄滅。
而他,亦再次從那翩翩然的淡雅公子變作陰梟之鷹。
慕容蕪站起身,才要觸碰他的背,他卻道一聲:「我還有事,先走。」
說完,他邁步而去,甚至……沒有回頭……
慕容蕪的手停滯在半空,若她沒有記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在湖水邊,她以為那是錯覺,那麼這一次呢?
她望著他遠遠而去的背影,心裡驀然失落……
為什麼,每一次當他靠近之時,便會更遠的離開
…………………………
夜深,屋內燃著幽幽燭火。
燭光跳躍,燭色分明,那簾紗上的一縷縷煙似的流線,令人目眩神迷。
慕容蕪一晚都盯著那簾紗,燭光一點點的弱了,夜更深,可依然不見有人來。
她歎息一聲,明明下午那樣溫存之時,卻忽然如同一塊冰。
想起他下午時候,溫熱的氣息,溫柔的口吻,還有……微涼的吻,慕容蕪不由得心裡煩亂。
到底是怎麼了?
還說晚上該要做些正經事了。
可是自從離開,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的人!
慕容蕪感到疲累了,緩緩起身,眼光稍稍一側,只見窗上人影一晃,她下意識立時開口道:「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不知為何,她就感覺那門口之人是白玉之而不是別人。
那飄逸長髮,翩翩衣袂,長窗之外,人影如松。
這一聲,那人影便站住了。
慕容蕪緩步走到窗邊,冷冷說:「你要站那看我多久?」
這是下午白玉之對她說的。
門口人影不動,亦不接話。
慕容蕪心裡氣鬱頓時湧上心口,氣道:「到底是怎麼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你即使不告訴我你的過去,總該告訴我,我們以後要怎麼過吧?就這樣嗎?你在門外,我在門內?」
那人影微微一晃。
慕容蕪索性轉身要將窗打開,手指才碰著窗子,便只見,那人影風一般的剎那消失在眼前!
窗子推開,只望見院內夜霧蒼涼,秋,落葉紛紛,夜風拂過,一樹華凋。
撲面而來的冷風,令慕容蕪心裡也是一涼。
她猛地閉上窗。
心裡暗暗惱火,白玉之,你這個混蛋!
………………………………………………
次日,清晨,慕容蕪整夜沒能安睡。
早上精神不濟,顯得疲憊萬分,白玉之一早敲門,慕容蕪不理會,白玉之在門外說道:「出來吃早飯,院子裡空氣好。」
空氣好!空氣是好!
「呵,對啊,空氣好呢,夜裡空氣更好。」慕容蕪沒好氣的答話,卻不緊不慢的梳洗。
白玉之道:「說什麼?」
隨即又說:「哦,昨天……我有些急事……」
慕容蕪嘲弄道:「嗯,你以後最好天天都有急事。」
白玉之正要答話,慕容蕪突地推開房門,冷冷看著他:「吃什麼?」
白玉之一愣,觀察慕容蕪臉色:「你臉色這麼差?」
慕容蕪瞪他一眼:「拜你所賜。」
說完,走到亭中,只見顧若蓮亦在,她微笑說:「少夫人。」
慕容蕪點點頭,回頭看白玉之一眼,白玉之亦疑惑的看著她:「你今天怎麼陰陽怪氣的?」
慕容蕪瞥他道:「被鬼氣的。」
她一句一句都分明了針對白玉之,白玉之似有虧欠似的低頭說:「昨天……我確是有緊急之事……」
「這粥不錯嘛。」慕容蕪不等他說,已經坐下來,「這小醬菜也不錯。」
白玉之一怔,顧若蓮看看白玉之,溫柔道:「這是公子喜歡的。」
「是嗎?」慕容蕪淡淡的回了一句。
「蕪兒……」
「這個呢?這是什麼糕點?」慕容蕪依然不給白玉之開口的機會,而是抬頭看顧若蓮,顧若蓮道,「梅花糕,酥而不膩……」
「蕪兒……」
「若蓮你也坐下來呀。」慕容蕪顯然不想聽他說話。
顧若蓮看看他:「公子坐……」
白玉之沉一口氣,坐在慕容蕪身邊,慕容蕪依然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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