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 道是無情卻有情 陳年舊事
    李懷謹知他在行緩兵之計,並不上當:「白公子,緩兵之計於我是無用的。」

    「六皇子,皇家恩怨亦與我白家無關。」白玉之言畢,擁著慕容蕪看她一眼,「我們走吧,沒有胭脂淚我一樣可以贏了慕容家。」

    慕容蕪不懂,白玉之果真如此我行我素嗎?

    可是她沒有言語,只是被白玉之擁著向另一邊走去。

    忽的,李懷謹一個眼神,兩名黑衣殺手提刀而上,刀光寒刃,銀光畢現,白玉之俊眸微凝,將慕容蕪擋在身後。

    「六皇子,這是何意?你不是說我不理皇上死活,我夫妻二人乃至我白家都是安然無恙的?」白玉之冷冷說。

    「你並沒有表態,白玉之你的心思之機敏我十分清楚,你也算……為我辦了這許多年的事。」李懷謹一步一步走上前,突然扣住白玉之肩膀,白玉之下意識翻身扭過他的手臂,李懷謹早有準備反扣掙脫。

    此時,白玉之另一隻手已將慕容蕪讓在自己身側安全處。

    李懷謹似鄭重道:「好身手。」

    慕容蕪凝眉看他,她曾經就懷疑白玉之身負武藝,看來果然如此。

    白玉之面無表情:「我答應與否便如此重要嗎?」

    「自是重要。」李懷謹道,「白玉之我很欣賞你,若你肯心甘情願為我所用……」

    「玉之,你不要相信他。」惠雲忽然大聲道。

    李懷謹卻顯得鎮靜:「惠雲,當年……是誰一心要殺死自己的丈夫謀奪家業而不成?又是誰……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替她滅掉白家?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還與我談什麼相信不相信?」

    「李懷謹,當年若不是你陷害利用於我,我又怎會陷落到這步境地?」惠雲一聲高喝,令白玉之眉頭緊皺。

    「李懷謹,你當年得知白家便是當今皇上充盈的財力支持,為爭奪皇位,你的親娘瑾妃想方設法謀害白家,更利用我,令我為白家妾室,怎奈……怎奈那白子棟乃為胭脂狂人,於女色根本不經於心,白夫人對我百般陷害,而白子棟……始終沒有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生下玉之,生下白家唯一的男丁,可他還是根本不在乎我!」惠雲忽然提起當年之事。

    白玉之那時該是還小,對於當年之事,他卻已是心中有數。

    「我母妃便是看中了你有著強烈的佔有心,你渴望佔有你眼前的一切,你希望白子棟只屬於你,白夫人立刻死去才好,於是……」李懷謹看向白玉之,他的眼光有些許輕蔑,「白玉之,你沒想到吧?當年,你的母親便是利用小小年紀的你,將毒藥一點一滴的餵給你的父親……」

    「不要說了……」白玉之沉聲說。

    「你的父親終於死去,李銘輔的母妃豫妃亦失去了財力支持,一部分人心瓦解,趁著豫妃慌亂之際,我的母妃正要向父皇諫言,父皇卻突然辭世,哼……這其中的關係想必李銘輔母子脫不開干係,於是皇位依然被李銘輔得手……」

    「你們皇家之事我毫無興趣,也不想知道。」白玉之轉身,拉起慕容蕪的手,慕容蕪在他轉頭剎那,望見他眸光中一掠而過的傷痛。

    適才,李懷謹言,惠雲利用白玉之殺死自己的父親,這段傷,想必在白玉之心裡深深難忘。

    刀光依然爍爍,橫在白玉之與慕容蕪的去路之前。

    白玉之眼角餘光一掃,看向李懷謹不欲退讓的樣子。

    他轉過身,面對李懷謹:「六皇子既然如此咄咄相逼,白某也便不客氣了。」

    「哦?」李懷謹不以為意,目光挑動。

    白玉之沉一口氣,長髮翩翩,被風吹亂,他目光微瞇,盯住李懷謹:「當年,我尚且年幼,母親利用我殺死父親,親手為父親喝下毒藥,之後你與你母妃謀位失敗,我娘因害怕而假裝被謀害而死,隱居蘭迦寺,而後多年,瑾妃、豫妃相繼過世,而你與皇上的爭鬥卻遠遠沒有結束。皇上想要遏制端王府,於是便只能任由了你,三皇子亦有不臣之心,你便暗中收買三皇子,許他半壁江山,封他皇太弟,三皇子知道自己實力不濟,恐大事難成,便與你串謀,他在明而你在暗,迷惑當今皇上,你更找到了當年幫你母妃暗害白家的我娘,以當年之事要挾於她,若我娘不聽命於你,你便揭穿她的面目,並且令她死無葬身之地,我娘不得不聽命於你,於是再次……利用了我。」

    李懷謹面目漸漸陰沉,白玉之,他一言一語都清淡無比,卻字字都如針一般扎進心裡。

    「你為什麼會知道?」李懷謹暗自握緊雙拳。

    白玉之冷冷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突地,李懷謹抽出腰間軟劍,銀光如青雪峰頂的雪光一般,他長劍指向白玉之:「可惜,你只說對了一半。」

    白玉之猶自鎮靜:「哦?」

    「你的母親並非單單受我脅迫,如此……我更不會相信她會對我全力以赴,她是個勢力而佔有慾極強的女人,只有有了利益和共同的目的,她才會盡心盡力為我完成我的霸業。」李懷謹唇角微微一動,「她聽了我的計劃,聽了我要她幫我利用你的計劃,跪在地上說,只要能置白家於死地,只要能讓白夫人死無葬身之地,以償她這多年深山之苦,便什麼都願意!哼,可是白玉之,你可知道,你說出了這些,知道了這些,你也就活不成了?」

    白玉之笑笑:「未必。」

    李懷謹放聲大笑:「我不能令斗彩大會如期舉行……」

    「所以你火燒醉胭館。」白玉之接口,「若是白家拔得頭籌,會再度成為皇上的財力支撐,雖然自豫妃過世,白家便與朝廷脫離了關係,可你怕的是,你可以找到我娘,皇上也同樣可以再次與白家聯合,充盈國庫,給養兵力,如此你豈不是更加麻煩?於是你極力想要破壞斗彩大會,我娘反對我娶慕容蕪為妻,不斷書信於我,只怕也是你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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