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回寢宮見衛冷鈺尚未回宮,白傲雪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吟月被內務總管叫去御膳房幫忙了,空空如也的寢宮內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不是已經做了帝王了嗎?
做為帝王不是應該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嗎?為什麼偌大的寢宮都沒有貼身伺候他的宮女呢?
撫摸著掛在龍塌前的龍袍,白傲雪還能從上面聞到衛冷鈺特有的氣息,手觸摸著已經沒有溫度的衣服,她幻想著此刻衛冷鈺還是面帶著和煦的笑容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不由自主的將臉貼在了衛冷鈺的龍袍之上,眼睛就濕潤了
「你在幹什麼?」,那清冷的聲音不帶半點溫度,衛冷鈺冷冷的問道
白傲雪一驚,忙站直了身子,驚慌的看著立於自己身後不到五步遠距離的衛冷鈺,近在咫尺,卻無法感受到他的關愛,那種感覺真的可以凍結一切
「朕在問你話呢,你到底在幹什麼?」,他不悅的問道
「幫、幫皇上整理衣服」,她心虛的低下了頭
衛冷鈺的目光繞過她望向那件龍袍,冷聲說道:「一件衣服而已,有什麼好整理的,如果你真的很閒,倒不如把寢宮外的台階都沖洗、沖洗」
「啊?我自己嗎?」,上百階台階啊,她要沖洗到什麼時候啊,再說了,那些石階本來就是讓人踩得,他怎麼會突然心血來潮要自己去清洗台階呢?
衛冷鈺懶懶的點了點頭,「對啊,反正你很閒麼,去吧」
「是」,雖然心中滿是委屈,白傲雪還是無奈的答應著,轉身向寢宮外走去
「明日是朕納妃的大日子,你最好在天亮以前清洗完那些台階,要不然···,朕就把你賜給皇后,她好像蠻喜歡你的」,衛冷鈺邪邪的笑道,清冷的目光中滿是挑釁
白傲雪的柳眉緊蹙,他真的不再是她愛的那個人了嗎?
「怎麼還不去?發什麼呆啊?」,他不耐的吼道
咬著下嘴唇沒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白傲雪幾乎是逃出了衛冷鈺的寢宮
「該死的衛冷鈺,是誰說一輩子都不會讓我受委屈的?是誰說要用生命守護我的?又是誰說的要牽手傲雪世世不分離的?···」
跪在石階上,奮力的沖洗著每一節台階,白傲雪還不忘記低聲詛咒著
一雙黑色的馬靴出現在了黑夜的寢宮外,白傲雪詫異的抬起頭,只見馮亞軒心疼的看著自己
「既然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這樣的生活難道就是你所嚮往的嗎?」,說不清是心疼還是埋怨,馮亞軒低聲問道
白傲雪低下頭繼續沖洗著石階,無奈的說道:「如果可以收回我的心,我一定會遠離這個牢籠,遠離這個紛亂的世界,回到真正屬於我的地方去,但是我收不回我的心,我只能跟隨著我的心前進」
「然後呢?再一次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嗎?」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我有我的無奈」,她笑了,笑的很苦
馮亞軒黯然一聲長歎,蹲下身來,無奈的說道:「你說的對,你有你的無奈,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選擇了一條根本沒有盡頭的路啊?」
「什麼意思?」,白傲雪不解的問道
「皇上在你回宮之前就已經飲下了忘情水,是真的忘情水,他不但忘記了和你在一起的所有過往,他也忘記了人世間的情愛,你明白嗎?」
猶如晴天霹靂在白傲雪頭頂炸開,她驚恐的看著馮亞軒不敢相信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馮亞軒從她眼中看到了驚恐、看到了絕望,他黯然說道:「是真的,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在飲下忘情水之前,他曾經告訴過我,如果他沒有辦法忘情於你的話,他就沒有辦法做到放手讓你離去,如果他不能無情無義,那麼你早晚都會因為他而受傷,所以···」
「所有他選擇忘記我」,白傲雪又一次流露出了她絕美的笑容,刺得馮亞軒心痛不已,她終於明白衛冷鈺為什麼會如此對她了,他選擇忘記了她···
短暫的沉默,白傲雪淒美的笑道:「這樣也好,他不必再有所顧慮,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再也不可以拿我來威脅他了,這樣挺好的」
說完,她又低下頭奮力的沖刷著石階,似乎是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化作力氣發洩在了石階上一般,一顆顆淚珠重重的打落在冰冷的石階上,濺起了朵朵水花···
「傲雪,不要再做了,你何苦這麼折磨自己呢?」,馮亞軒忙制止
避開了他的手,白傲雪胡亂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感激的說道:「馮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如今我只是皇上的侍女,他的吩咐我不得不遵守,要不然我會受罰的」
馮亞軒急切的說道:「那好辦,我去求皇上,讓他把你賜給我」
「馮大哥」,白傲雪忙拽著了他的衣袖,搖了搖頭,柔聲說道:「馮大哥,你不是我,永遠也不會懂得我的心思,我和冷鈺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才走到了一起,如今他選擇忘記我,我除了尊重他的選擇之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默默守候」
「默默守候?」,馮亞軒不解的皺緊了眉頭
「對,冷鈺默默守候了我十年,現在應該換成我來守護他了,十年,二十年、一輩子,我心甘情願的這麼守護下去」
馮亞軒無語了,只能默默的看著白傲雪繼續忙碌,他想要對她說,只要她點點頭,他願意帶她到天涯海角,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