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冷鈺走的時候白傲雪還在沉睡中,他沒有驚醒她,想讓她多睡一會,更是因為害怕看到她隱藏不住的濃烈傷感,五天,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度日如年的折磨
還有兩天,他就應該回來了,白傲雪立於窗前看著不遠處清華殿裡高大的梧桐樹紛飛的樹葉如同一隻隻蝴蝶隨風而舞,心中突然就多了些許的惆悵和傷感
門在此時猛的被推開了,她詫異的回頭望去,只見柳妃娘娘和柳嫣兒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自從柳嫣兒縱身跳入湖中以後,這還是白傲雪第一次見到她,本就消瘦的臉上更加蒼白了,看得出她並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白傲雪沒有說話,雖然知道她們不是來閒話家常的,但是多年的歷練早已經讓她學會平靜的面對一切,她的目光繞過她們望向門外,侍琴她們都不在
「不用看了,侍琴、侍書、侍棋、侍畫四個丫頭忤逆犯上、目中無人,本宮已經賜了毒酒給她們,你現在已經沒有救兵了」,柳妃娘娘冷笑道
白傲雪心頭一緊,淡然說道:「娘娘如果有氣完全可以發洩在傲雪一人身上,又何必為難無辜的人?」
「好,爽快,都說白傲雪是個蕙質蘭心、聰明睿智的女孩,今天我才發現果然是名不虛傳」,柳妃娘娘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了
「娘娘,要我怎麼做?」,在心底黯然一聲無奈的歎息,看來她真的沒有機會等到衛冷鈺回來了
「來人」,一聲清冷的召喚
她們身邊的宮女忙端著早已經準備好的酒杯走了過來,端到了白傲雪面前
白傲雪望著面前的酒杯,這種賜毒酒的情節她多少次在古裝劇中看到,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落得如此下場,她淒然一笑,「娘娘要我死,至少也應該給我一個罪名吧?如果只是單純的賜死我,我怕娘娘難以服眾吧」
「嫵媚禍主」,柳嫣兒終於開口了,她消瘦的臉上蒼白、陰冷
白傲雪笑的更加燦爛了,「嫵媚禍主?好大的一頂帽子啊,只是傲雪不懂,我什麼時候嫵媚過皇上,何來禍主?」
柳嫣兒惡狠狠的看著白傲雪,冷聲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安慶王爺凱旋歸來的途中遇到了伏擊,身負重傷、跌落懸崖,恐怕已經是命歸黃泉,皇上痛失愛子,一病不起,怕是也要隨安慶王爺而去了,現在萬事俱備,只等著殿下回宮繼位了,但是殿下在江北被災民圍攻,現在也是身陷險境,如果你肯乖乖的喝下這杯斷魂酒,殿下就會平安歸來,如果你不肯聽話,那麼···」
白傲雪面不改色的淡然問道:「那些災民是你安排的?」
其實她此刻早已經是心如刀絞了,多日以來的惶恐、不安難道都是因為心有感應,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那個意氣風發、豪放不羈的不凡少年,她就有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眼淚無聲無息的自眼角滑落,她哀傷的望向窗外的那片天空:沒想到御花園中的匆匆一別竟然真的成了天人永隔的最後一次見面,冷湮,你真的已經不在了嗎?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白傲雪,你的出現只是讓愛你的人受傷,如果不是你,衛冷湮不會死,如果不是你,衛冷鈺也會身陷險境,侍琴侍畫她們四個丫頭也不必有性命之憂,就連如今身在病中的皇上也不會受到任何威脅,所以···」
柳嫣兒稍微一停頓,嫉妒的怒火在她眼中熊熊燃燒,那種仇恨讓她本來美艷的臉龐變得扭曲起來,她冰冷的看著白傲雪又說:「所以你才是紅顏禍水,你才是這個世上最不應該存在的那個人」
「我就這麼礙你的眼嗎?只是因為嫉妒,只是因為想要獨佔冷鈺,你就不惜冒著大逆不道的罪孽來逼宮嗎?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白傲雪柳眉微皺,她在柳嫣兒的聲討中聽出了些許玄機
她充其量不過是獨自佔有了衛冷鈺全部的關愛,不至於掌握後宮的柳妃娘娘如此興師動眾吧?
這其中一定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那麼這些陰謀的背後又藏了多少玄機?
柳嫣兒一愣,「將死之人何必問這麼多,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送你一程?」
「如果我喝下這杯酒,殿下和侍琴她們會平安嗎?」,白傲雪還是一臉的平靜,事到如今,反抗已經毫無意義,與其累及他人,她情願獨自承擔
柳嫣兒笑了,笑道那麼得意,「你放心,我保證她們一定會很平安的離開京城,就是病中的皇上也一定會安然無事的度過剩下不多的日子,至於雲妃娘娘,你更是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孝順她的」
「我可以信任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嗎?」,白傲雪挑眉淡淡的問道
柳嫣兒一楞,惱羞成怒的吼道:「事到如今,你認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好,我同意,但是我不信你,柳妃娘娘,無論如何,您都是這後宮之主,我要您親口答應,會放過侍琴她們」,沒有半點恐慌和畏懼,白傲雪望向了柳妃娘娘
柳妃娘娘被她決然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了,她微微的點了點頭,「放心,本宮保證她們會平安無事的」
「謝謝娘娘」,白傲雪不再多說,也許這就是上天給她的賜給她唯一的寄托方法吧?
臉上浮現出了她一向淡然的笑容,白傲雪沒有半點恐懼,絕然而然的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