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雪回到寢室的時候,衛冷鈺早已經坐在琴案前等她了,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不快,笑容浮現到了她的臉上,她忙迎了上去,溫柔的問道:「早就回來了?」
微微點了點頭,衛冷鈺淡淡的問道:「去那了,怎麼這久才回來?」
「去御花園賞花了,侍琴她們沒有告訴你嗎?」,白傲雪詫異的看著衛冷鈺,發覺今天的他有些和往日不同,雖然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平靜,但是卻少了往日的和煦,他怎麼了?
片刻的沉默,衛冷鈺淡淡的說道:「傲雪,我讓侍琴和侍棋去正殿了,穆蓮身邊沒有什麼可以相信的人,所以···」
他沒有說下去,只是默默的看著白傲雪,白傲雪柳眉微蹙,隨之又淡笑道:「好啊,只是可不可以讓侍書換回侍棋啊?」
「為什麼?」
白傲雪淡淡的說:「侍棋為人心直口快,雖然沒有什麼壞心眼,但我還是怕她會衝撞了太子妃,侍書和侍琴一樣穩重、話少,應該可以討太子妃的喜歡」
「你決定」,衛冷鈺淡淡的說著,站了起來
「你···今天不在這裡吃飯了嗎?」,白傲雪的笑容漸漸退去了,她輕聲問道
「不了,明天是十三哥出征的日子,今晚父皇要大宴群臣,我怎麼可以缺席呢?吃完飯,你就早些休息吧,不必等我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了,走的那麼匆忙,就好像是一刻也不願意在她身邊停留一般
白傲雪癱坐在座位上,剛剛的大方得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委屈和疑惑,他到底是怎麼了?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還是一往情深的,短短幾個時辰而已,他竟然變成了另一個人
「侍畫,殿下早朝之後就來了嗎?」,白傲雪有所擔憂的問道
侍畫聲音很低的說:「不是的,殿下剛從···太子妃那裡回來」
白傲雪吸了一口冷氣,他竟然在穆蓮那裡呆了整整一天,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無從知曉,她只知道他是故意冷落她,他是故意避開她的,難道···
如果他們的愛情這麼的經不住考驗,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娘娘」,侍棋紅著眼睛走了進來,頭髮凌亂,衣衫上佈滿了灰塵
白傲雪吃了一驚,忙站了起來,迎上她,問道:「侍棋,你怎麼了?是不是太子妃她刁難你了?」
「娘娘,那個狠毒的女人竟然把我關到了黑屋子裡,說是讓我打掃房間,其實就算想要折磨我,她好惡毒啊」,就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家人一樣,侍棋哭著撲進了白傲雪的懷裡
「不哭,不哭,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了」,白傲雪心疼的抱緊了侍棋,她猜得果然沒有錯,穆蓮一定是記恨侍棋昨夜頂撞她,所以才會借題發揮
「娘娘,那個女人太陰險了,你一定要小心啊」,侍棋哽咽著說道
白傲雪牽起了一抹苦笑,「我倒是沒什麼,只是不知道侍琴和侍書能不能應付得了她啊」
侍棋不滿的說道:「真不知道殿下是怎麼想的,他竟然讓我們去伺候那個恬不知恥的女人,他就不怕您誤會嗎?」
將心中的委屈和黯然嚥下,白傲雪淡然說道:「殿下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侍棋,千萬不要因為這些事就懷疑殿下,我相信他」
「知道了」,侍棋撅著嘴回答道
「好了,侍畫,快陪著侍棋下去梳洗一下吧」
「是」,兩個女孩退了下去
白傲雪步之窗前,窗外夕陽已經西下,天空中的烏雲越聚越多,空氣也變得更加悶熱起來,看來一場大雨是在所難免的了
黯然歎了一口氣,她低聲說道:「現在我也只能保護最小的和最愛闖禍的了,侍琴、侍書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啊,千萬不要有事才好」···
衛冷鈺在東宮門外站住了,他黯然一聲長歎,他多麼希望白傲雪可以和他吵、和他鬧,這樣至少可以說明她在乎他,但是她卻選擇了平靜的接受
好像從他們認識到現在,所有的事,她都是選擇平靜的面對,平靜的接受,成親是這樣,讓出正室的名分是這樣,自己的侍女給了別人,她還是這樣平靜的接受
是因為不在乎才這樣坦然接受嗎?
衛冷鈺開始擔心,開始迷茫,甚至是開始懷疑,御花園裡那戀戀不捨的告別讓他心痛,他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他更不是故意去監視,從正殿回來沒有看到她,他一刻也不願意等待,匆匆尋至御花園,卻看到了兄長和自己的妻子話別的情景
看著白傲雪默默的目送著衛冷湮離去的表情,他的心擰在了一起,是他拆散了他們,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但這卻是事實,如果沒有他,也許現在白傲雪已經是安慶王妃了,而今天身著龍袍的東宮之主也一定是自己的哥哥···
這些思想困擾著他,讓他開始害怕,開始不安,他害怕自己真的是橫刀奪愛的那一個,他害怕傲雪並不想她自己說的那樣真正放下了那段感情,他更害怕失去她,因為害怕,他甚至連追尋真相的勇氣都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