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的夜晚沒有因為艷陽的退去而變得涼爽,空氣中依舊遊走著讓人煩躁的悶熱,窗外一刻不肯停歇的蟬鳴更是讓炎夏的夜晚變得更加煩躁、漫長起來
三更的鐘鼓剛剛敲過,衛冷炙卻沒有半點睡意,他清冷的雙目中滿是期待的光芒,他在嶺南王府的住所距離後花園最近,只要那裡有任何風吹草動,他一定會是第一個知道的
他胸有成竹的坐在那裡等待著···
果然,後花園傳來了幾聲尖叫聲,隨後就聽到紛亂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剛剛還寂靜無聲的王府瞬間變得沸騰起來,無數的火把映紅了整個天空
衛冷炙嘴角牽起了一抹陰謀得逞的奸笑,終於還是讓他等到了···
「殿下,您快點起來,王爺有事找您」,門外趙玉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故作焦急
衛冷炙不慌,緩步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直視著一身戎裝的趙玉虎,故意大聲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嗎?為什麼如此喧嘩?」
「柳小姐投湖自殺了,整個王府都亂了,王爺請您立刻過去商量對策」,趙玉虎配合的說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他一臉吃驚的表情
趙玉虎抬頭看了一眼他,沒有再說話,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們也都按照他的安排做了,如今他卻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是他裝的太像了,還是他刻意的想要推卸責任?
衛冷炙洞穿了他的心事,冷冷一笑,向門外走去,在與趙玉虎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用只有他和趙玉虎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趙將軍,你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
趙玉虎微微一楞,忙說:「他日,如果殿下又任何需要,末將一定肝腦塗地、義不容辭」
「那就好」,衛冷炙滿意的笑了
他匆匆趕往嶺南王府的議事廳,人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了嶺南王妃一聲高過一聲的乾嚎之聲,衛冷炙濃密的有些惡的劍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都是皇親國戚,都是封地的王妃,眼前這位嬸娘不但沒有帝王家女子應有的高貴、優雅,聽這叫嚷之聲更像是民間的潑婦罵街,讓人忍俊不止
將心中的厭惡隱藏,衛冷炙一臉焦急的推門走了進去,果然看到珠光寶氣下的嶺南王妃癱坐在椅子上乾嚎著,臉上塗抹著厚厚的胭脂水粉卻也蓋不住歲月的痕跡,順著眼角而下的臉頰因為被淚水流過,而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跡,讓她本就有些蒼老的臉龐看上去有些可笑
暴躁的嶺南王則是一臉怒意卻又無可奈何的在大廳裡來回的走動著,看到衛冷炙,他暗暗鬆了一口氣,忙說:「炙兒,你來的正好,你都聽說了吧?」
衛冷炙忙體貼的說道:「是,我已經聽說了,死者已矣,還請皇嬸節哀順變才是」
嶺南王不耐的擺了擺手,氣呼呼的埋怨道:「真是豈有此理,虧我這麼疼她,這個賤丫頭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擺了我一道,明天就是奉旨出嫁的日子,如果不能按時到達京城,你的那位父皇一定會藉機發揮,置我們一個欺君之罪的」
「人都已經讓你給逼死了,你還這麼罵她」,王妃臃腫的身體不安的動了動,哭泣的聲音更大了
「都是你慣得,哭,你還有臉哭,如果我皇兄借題發揮,不要說你,就是我們整個王府都會遭殃,到時候死的就不止是你那個死鬼侄女了,我們都得陪她一起死」
衛冷炙忙打圓場,「皇叔、皇嬸,稍安勿躁,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還是先想想對策吧?」
嶺南王點了點頭,急切的說道:「炙兒,叔叔一向拿當親生兒子看待,你一向聰明伶俐,這一次可不可以平安躲過這次的劫難,就看你了」
「皇叔,放心,嶺南王府就是我的家,我怎麼會坐視家人有難而不管呢,只不過···」
衛冷炙故意停了下來,他目光中閃著狡黠的光芒看著嶺南王,嘴角牽起了一抹讓人莫名心驚膽寒的恐慌微笑,連王妃娘娘都嚇得忘記了哀嚎
嶺南王心頭一驚,他自嘲的說道:「果然是我教育出來的孩子,夠狠,夠毒,懂得討價還價,更懂得在什麼時候討價還價,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皇位,皇叔不是一直教育侄兒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嗎?我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皇位」,衛冷炙的目光突然變得陰冷起來
嶺南王睜大了眼睛,他冷笑著問道:「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我又可以得到什麼?」
「養育之恩大於天,父皇雖然是我的生父,卻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我一眼,是皇叔養大我的,這一點,衛冷炙是沒齒難忘的,只要皇叔願意相助,他日,我得登大寶之日,皇叔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上皇,如何?」
嶺南王沒有回答,只是臉色陰暗的低頭沉思著
衛冷炙是瞭解他的,他繼續遊說道:「皇叔,如果冷偉是個可以成大事的人的話,你可以拒絕我的提議,但是知子莫若父,您應該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材料,但是我不同,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得到的榮華富貴、名利地位,您還在猶豫什麼?」
「可是冷偉···」
「您放心,冷偉是我的弟弟,我一定會善待他,我有的,他一定都會得到」
嶺南王又一次沉默了,只是這一次他的臉色不再那麼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