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響雷在御書房上空炸開,震得花崗石的地板都顫動了幾下,房內的空氣已經緊張到了極致,陷入僵局的每一個人臉上表情都是那麼嚴肅、陰冷
衛冷鈺的雙腿已經跪的有些麻木了,他內疚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衛冷湮,這件事本來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他卻選擇了和自己站在一起,這份久違的兄弟情誼讓他覺得好溫暖
不再遲疑,衛冷鈺打破了屋內的僵持,「父皇,禍是我闖的,兒臣願意承擔,但是要讓兒臣將妻子拱手與人,兒臣寧願現在就去死」
「沒那麼誇張」,嶺南王邪惡的笑道:「皇侄啊,你皇叔沒有那麼心狠手辣」
衛冷湮不耐的吼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冰冷的眸子轉了轉,他囂張的笑道:「本王已經說了,但是你們都不同意,要不···」
「休想」,衛冷鈺一聲冷哼:「既然不用償命,那本王就還你一隻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他迅速的自短靴內抽出了防身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向自己的左眼扎去
「冷鈺」,皇上一驚,心疼的喚道
血一滴滴順著匕首滴了下來,衛冷湮劍眉緊皺的握住了刀刃,冷聲訓斥道:「冷鈺,你是不少瘋了?一個齷齪的小人也配你以眼還眼嗎?」
「皇兄,我只是···」,黯然一聲長歎,心疼的看著衛冷湮,衛冷鈺失神的丟下了匕首
他不想讓父皇為難,不想讓皇兄陪他受罰,他更不可以讓白傲雪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那怕是半點的羞辱都不可以
「雲妃娘娘道」,門外太監的一聲通報
衛冷湮吃驚的看了衛冷鈺一眼,他們都知道這位雲妃娘娘不問世事,除了禮佛誦經以外,很少離開清華殿,而今天她是為何而來?
雲妃娘娘已經換上了雍容華貴的宮服,瀑布般的秀髮此刻已經規規矩矩的盤成了髮髻,她白色的宮袍上金線繡制的鳳凰展翅栩栩如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又是另外一種美麗、高貴
嶺南王的眼前一亮,色迷迷的看著雲妃娘娘,「多年不見,貴妃娘娘還是那麼美艷照人、風采依舊,皇兄真是好福氣啊」
皇上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樣齷齪不堪的人怎麼可能教出好孩子來呢?
雲妃娘娘對嶺南王的目光視而不見,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與皇上四面相視,她微微點了點頭
皇上心領神會的長長吐了一口氣,彷彿是放下了心中大石一般
「冷湮,你受傷了?」,雲妃娘娘看到衛冷湮的手時,關心的問道
「回娘娘的話,小傷而已」,心中一陣溫暖,衛冷湮忙說
「娘娘,您來的正是時候,這裡啊,我就信您是最公正的人,您給評評理」,嶺南王已經自座位上走了下來,一臉曖昧笑容的看著雲妃娘娘說道
厭惡的避開他的目光,雲妃娘娘淡然說道:「王爺,您是長輩,又是他們的親叔叔,怎麼忍心這麼刁難他們呢?」
「我哪裡就刁難他們了?」,果然是酒色之徒,嶺南王不但沒有生氣,還是一臉的笑意問道
「孩子們已經跪了一個上午了,您不是刁難是什麼?」
「這可不能怪我,是他們的父親沒有讓他們起來,與我何干?」
「皇上,他們兄弟現在都是王爺了,雖然不能向嶺南王爺那樣賜座,但是也不能動不動就罰他們跪啊?」,雲妃柔聲說道,言語之間滿是憐惜
「都起來吧」,皇上笑道
衛冷湮兄弟吃力的站了起來,兩人向雲妃娘娘行了禮,衛冷鈺低聲問道:「母妃,您怎麼來了?」
「兒子犯了錯,做父親的、做哥哥的都在,我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呢?」,疼愛的看著他,雲妃娘娘柔聲說道
「母慈子孝,本王真是好羨慕啊」,嶺南王笑的更加陰險了
雲妃娘娘淡笑,「皇上,聽說嶺南王這次是來興師問罪的,臣妾倒是充滿了好奇,想要聽聽他們兄弟到底做錯了什麼,惹得王爺千里迢迢親自來問罪」
「小事,小事而已」,嶺南王在她面前完全換了一副嘴臉
「哦?那我怎麼聽說王爺是一定要討個說法呢?」,柳眉輕佻,她柔聲問道
「只是因為冷鈺傷了我兒的眼睛,本王也是心疼,這才···」
「王爺心疼兒子,臣妾是可以體會的,但是王爺卻忘了,冷湮和冷鈺也是有父親的,他也會心疼自己的兒子,如果今日在御書房內,冷鈺真的刺瞎了自己的眼睛來償還給王爺,您要皇上情何以堪?」
嶺南王微微一楞,都說這個女人與世無爭,今日看來卻也是個伶牙俐齒、深藏不露的聰明人,看來自己真的嘀咕了這家人的團結和智慧了
「依娘娘的意思,本王就得作罷了不成?」
「那怎麼可以,王爺就算願意息事寧人,我們也不能虧待了王爺啊」,雲妃笑的有些勉強
「哦?莫非娘娘有什麼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