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雅懊惱的用手在半空中來回扇動著,抱怨道:「你弟弟他們是不是瘋了?放著好好的客棧不去住,在這荒郊野外的露宿,我都快被這些該死的小蟲子咬死了」
衛冷湮的目光從正在烘烤的野雞上移到了她的身上,看著一臉委屈的陳詩雅,淡然說道:「出門在外本來就應該風餐露宿的,是你自己非要跟著來,怎麼,現在後悔了?」
「你···」,陳詩雅語塞了,那日她之所以這麼痛快的答應衛冷湮沿途保護衛冷鈺夫婦,除了被衛冷湮的行為感動以外,她更想看看白傲雪是如何與衛冷鈺相處的,她對那個讓衛冷湮即使在夢中都魂牽夢縈的女人充滿了好奇,甚至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妒忌
所以,她不顧衛冷湮的反對,執意賴著他一路而來,她更有一個小算盤,她總覺得自己和衛冷湮之間少了什麼,她期待這次的雪山之行可以幫他們彌補他們之間缺少的那個東西,可以讓這個已經成為她丈夫的人為她敞開心扉
「我怎麼了,我本來就沒有讓你來,是你自己不自量力,現在後悔了?」,衛冷湮挑眉輕笑道:「後悔就回去啊,反正離京也不遠」
「衛冷湮,你有沒有良心啊?」,陳詩雅撲了過去,打了衛冷湮幾下,氣呼呼的吼道:「我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在外寂寞,而且如果讓你弟弟和白傲雪發現了你,沒有我在一旁打馬虎眼,你不尷尬嗎?」
這個小丫頭看上去刁蠻任性,沒想到也有善解人意、蘭心蕙質的一面,衛冷湮心頭一暖,語氣不再那麼強硬了,他好脾氣的說道:「野雞已經好了,你吃點,然後到馬車裡休息就好了」
「說起馬,我就更生氣了,你那匹臭馬叫什麼雪姬的,它怎麼就是不讓我騎?」,一提起馬車,陳詩雅的火更大了,她懊惱的想起今天出門時,她被雪姬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情景,屁股又是一陣酸痛
衛冷湮忍不住笑出了聲,但是見陳詩雅氣的發紫的臉龐,他忙抑制著笑聲,乾咳了幾聲,說道:「雪姬是寶馬,它只認我和表哥,還有···」
衛冷湮黯然的沉默了,剛剛好轉的心情又跌入了谷底,雪姬的確是寶馬,它認識它的主人,知道那個是他主人肝膽相照的朋友,知道誰才是它主人的···心中所愛!
「還有誰可以騎它?白傲雪嗎?」,陳詩雅心頭有濃濃的酸楚,她不快的說道:「雪姬的名字也是因為她才起的嗎?」
「你亂聯繫什麼啊,傲雪十年前的名字是墨若水,而雪姬是五年前父皇從鄰國買回來送給我們兄弟的寶馬之一,至於名字也純粹是巧合,你想我十年後重逢的時候才知道她改了名字叫傲雪的」,衛冷湮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去解釋,他是真的怕這個小女孩誤會,還是怕他自己再次走入感情的漩渦不能自拔?或者,他從未拔出來過?
「好了,看你態度這麼誠懇,放過你」,陳詩雅是個知道進退的女孩,她知道應該什麼時候撒嬌、什麼時候撒潑,她更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讓衛冷湮愛上自己,而不是讓他厭惡自己
「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說著,衛冷湮從野雞上撕了一個雞腿遞給她,寵愛的說道:「吃吧,吃飽了,早些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趕路?你是說他們會很早就走了?」,陳詩雅瞪大了眼睛,想了想,又善解人意的說:「也對,如果是我身中劇毒、命不久矣的話,我恐怕連晚上都不會休息的日夜兼程去求救的,趕路是對的,我沒有意見」
衛冷湮沒有回答,他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那堆篝火,衛冷鈺和白傲雪並肩坐在篝火旁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是看上去很平和、很舒適,兩個人臉上不時會露出淡淡的微笑,看在衛冷湮眼裡又是一種說不出的心痛和無奈
此去雪山艱辛重重,且不說路上會遇到什麼突發的狀況,就是到了雪山,也無法知道無心門的掌門願不願意救冷鈺,她又肯不肯讓傲雪上雪山呢?,如果冷鈺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恐怕今生都要活在良心的折磨下了
看著他最最在意的兩個人近在咫尺,卻沒有辦法靠近,衛冷湮心中的苦澀幾乎可以將他打倒,一想到衛冷鈺承受的苦難和白傲雪即將面臨的痛苦,他就恨不得替他們去承受,但是他知道白傲雪是不會再給他機會靠近自己的了
「唉···」,衛冷湮一聲長歎
「你是不是在擔心你弟弟啊?不要擔心了,太醫不是說他熬不過夏天嗎,你看夏天才剛剛來臨,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努力啊,好人是有好報的,你們都是好人,上天會憐惜你們的」,陳詩雅甜甜的笑容此刻是衛冷湮最好的慰藉
他微微點了點頭,自我安慰似地說道:「但願吧,但願一切都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