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月落寞的剛走進客棧,就看見衛冷湮同樣也是一臉落寞的倚在柱子上看著夜空,她將心事掩藏,緩步走了過去,溫柔的問道:「冷湮,你在想什麼?」
「今晚沒有星星,這樣的夜晚讓人覺得很壓抑」,衛冷湮還是看著夜空,黯然說道
韓清月也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夜空,不解的說道:「星星有什麼好看的?我最討厭夜晚了,寂靜的好像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衛冷湮的目光終於轉移到了她的身上,他劍眉微皺,詫異的看著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卻沒有問出口
韓清月被他看的有些心虛,柔聲問道:「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沒有」,衛冷湮的目光再一次移開了,他問:「這麼晚了,你去那了?」
「房間裡太悶了,我就出去走了走」
「你一個女孩子,在這裡又人生地不熟的,遇到壞人怎麼辦?下次再出去告訴我一聲,我可以陪你」,衛冷湮叮嚀道
一股暖流在韓清月冰冷的心間遊走,她開心的說:「知道了」
「夜深了,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呢」,衛冷湮避開了她的目光,站起身來向房間走去
「冷湮」,也許是不甘,也許是這夜晚太漫長而她不想獨自承受孤獨,韓清月脫口喚道
「怎麼了?」,衛冷湮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
韓清月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你是不是討厭我?」
衛冷湮的劍眉擰得更緊了,他勉強笑道:「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傻丫頭,如果討厭你,我怎麼還會去找你呢?不要胡思亂想,快去休息吧」
「也許你找我、等我最初只是你在遵守諾言,而慢慢已經變成了習慣,要不然你為什麼總要逃開我?」,韓清月委屈的說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都沒有笑過,你看我的眼神也總是在躲閃,可是和白姑娘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你故作冷酷,但是我可以從你眼中看到愛惜、看到關愛,你真正喜歡的人是她,對嗎?」
衛冷湮心底一沉,聲音也變得不再那麼溫暖,他清冷的說道:「若水,夜深了,你還是早點休息,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說這些毫無根據的話,知道了嗎?」
不等韓清月開口,他幾乎是三步並兩步都逃進了自己的房間,獨自留下心情複雜、煩躁的韓清月在黑夜裡感傷了
客棧的二樓,衛冷鈺歎了一口氣,說道:「明明彼此相愛,卻為了兒時的一句承諾,一個受盡磨難,一個苦守十年,你們這樣值嗎?」
白傲雪的目光還注視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她苦笑道:「殿下,就算您真的是在看戲,也請您稍微顧及一下我們戲中人的感受好嗎?您這可是在我們傷口上撒鹽啊」
「傷口上撒適當的鹽會好的快些」,衛冷鈺自窗前走到了茶几前,端起茶壺斟滿了面前的兩個茶杯,他挑眉淡笑著問道:「你現在是希望皇兄遵守那兒時的承諾守著按個假冒的墨若水,還是放棄那個幼稚的承諾來找他已經不能自已愛上的白傲雪?」
幾日相處下來,白傲雪已經適應了他,這個人初見時你會覺得他是個與世無爭的世外高人,你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甚至於他總是可以洞穿一切,高深莫測的讓人不得不去防備,但是真的朝夕相處下來,你會發現他不但有思想、有見識,而且他和衛冷湮一樣骨子裡透著一股子桀驁不馴的霸氣,也許這就是皇家子嗣與平常老百姓之間的不同吧!
想到這,她轉回身坐到衛冷鈺對面,優雅的舉起了茶杯,笑道:「我當然是希望他繼續遵守那個幼稚的承諾」
「哦?你倒是大方,喜歡成人之美」衛冷鈺不以為然的笑著
白傲雪也不生氣,也笑:「但是衛冷湮承諾的對象是我,我是不會拱手與人的」
「佩服,這才是我想聽的答案呢」,衛冷鈺笑了
白傲雪也笑,看著他說:「殿下,如果您想爭,恐怕其他的皇子加在一起都不見得可以爭得過您,為什麼您心甘情願的做一個看客呢?」
衛冷鈺嘴角牽起一絲無奈的笑容,望向窗外的夜空,說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我要做一個閒雲野鶴,我又何苦自尋煩惱?」
「您的話總是這麼深奧,傲雪不懂」
「你不懂就對了,如果我不是出生在帝王家也許我也不會懂」,燭光下,衛冷鈺的雙眸變得很深邃,白傲雪竟然從中看到了哀傷,他也會有無法逾越的傷感嗎?
原來他和衛冷湮一樣,都是不得志的人,只是衛冷湮不會屈服,衛冷湮是個越挫越勇的人,他永遠也不會低頭說一個「輸」字,而眼前這個人恰恰相反,他更善於扭轉劣勢、化被動為主動的看事情,也許這樣的他要比衛冷湮過得瀟灑自在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