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小男孩,商虛辰突然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這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好像是藕斷絲連,亦或是血脈相連的感覺,他樣貌與自己兒時是如此的相似。
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這小男孩就是自己的兒子。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小男孩摘下書包,瞥了商虛辰一眼,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提著書包就要走進自己的房間。
「念兒,先過來一下!」商母不經意的皺皺眉,說道。
小男孩止住了腳步,疑惑的看著三人,面容上充滿了一種孤僻、孤獨、落寞與不近人情的冷淡,不禁讓商虛辰心中一痛。
「念兒,他是你爸爸……」商母指著商虛辰,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是嗎?」小男孩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但隨之眼神中變得冷漠起來,淡淡的語氣卻沒有起太大的波瀾:「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去做作業了。」
「你是叫念兒吧,我真的是你的父親」商虛辰臉上帶著激動,走到小男孩身前,伸手過去,想要拉住他。
豈料小男孩卻閃身一躲,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深深的嘲諷:「你配嗎?」
「轟」
商虛辰腦海中就像被萬噸炸藥轟炸過一般,產生劇烈的轟鳴,之後便是一片空白,心口直覺的陣陣刺痛,額頭上竟然冒出滴滴冷汗。
「我配嗎?」商虛辰捫心自問,自己不是一個好兒子,沒有做到贍養父母的義務,不是一個好丈夫,在妻子十月懷胎臨盆之際沒有陪伴在身邊,更不是一個好父親,生而不養便是最大的罪過。
「砰」
房門緊緊關上,小男孩那嘲諷卻深深的烙在商虛辰心中,似乎是一根無頭釘一般無法拔除。
「小孩子總愛鬧些情緒,他不知道你這些年發生了什麼,我去跟他好好談談,應該會原諒你的。」商母站起身來,推開緊閉的房門,隨後又關上,聽不到任何聲音。
以商虛辰的能力莫說隔著一扇門,就算隔著一座山他若想聽清楚二人所談也不難,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害怕聽到最不好的結果。
「爸,婷兒他現在在哪裡?」想到妻子,商虛辰心中突然生出幾分不自然,這種怪異的感覺就連他都不明白。
「唉……」商父歎口氣,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說道:「自從你一去之後了無音訊,兩個月後便生下了念兒,便搬回了家裡來住,因為生下念兒的時候傷了元氣,身子越來越虛弱,在加上當年的愧疚和思念,就在七年前便撒手人寰。」
「撒手人寰?」商虛辰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商父沒有說話,他知道這件事情需要商虛辰自己慢慢消化,外人不管說什麼,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婷兒,你就這麼走了麼……」
出乎商父的預料,商虛辰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悲痛,眼中亦沒有眼淚,只是不停的念叨著。
「你就這麼走了,難道你忘記了當年我們的約定,說要一起攜手到老,說要到白髮蒼蒼的時候還要互相攙扶著走一走屋後的小路。」
「你是在恨我沒有回來,才這般狠心的撒手而去?」
商虛辰眼中沒有了任何神采,全身的靈力無意識的收縮到五行飛劍之中,這一刻他就是一個凡人,原本堅定的心志全部瓦解,面臨崩潰的邊緣。
拼了命的回來是為了什麼,到頭來只不過是夢幻空花,一切都不復存在,正所謂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這打擊他已經無法承受。
「你知道念兒的全名叫什麼嗎?」商父看到商虛辰的神情,心中一陣擔憂,慌忙轉移話題,想要分散他注意力,讓他恢復過來。
「叫什麼?」商虛辰下意識的問道。
「商余念……」
「商余念……商余念……」商虛辰叨念了兩句,只覺得一股悲痛從心底湧起,再也止不住眼淚,不停的留下來。
「余念……余念……你是想告訴我,你到最後留下的也只是思念嗎?」
「唰」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不算明亮的房屋內,仔細打量了商虛辰幾眼,肯定無比的說道:「不錯,就是你了!」
這人灰白色的衣衫,憨厚的臉龐,雄壯的身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樸實的農村小伙子一樣。
「你是誰?」商虛辰卻猛然一驚,他在這憨厚的青年身上感覺到了強大的威脅,他感覺這個看似平凡的青年一根手指就能將自己滅殺。
「地球上竟然擁有這麼強大的存在,之前為何沒有察覺到一點?」
「我叫石敢當,老奶奶法旨,讓歸來的小旅人去見她。」石敢當一臉憨厚,沒有露出一絲不耐。
「老奶奶是誰?」商虛辰又是一驚,這人一驚如此厲害,恐怕修仙界的七大妖王都不是對手,在他上面竟然還有人,那豈不是更強大。
「竟然還知道我去過另外的世界,這種人……」
商虛辰不敢想像,擁有這種通天徹地能力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老奶奶就是老奶奶,她老人家的名諱說出來你也不知道,快點隨我走吧,莫要讓老奶奶等的不耐煩了。」石敢當憨厚的臉上全是平和之色,沒有絲毫動怒與不耐。
「等等!」商虛辰深吸口氣,石敢當一出現,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力就將他驚醒,也就等於救了他一命,若不然任由他下去,最終會心志迷失,陷入走火入魔的狀態,到時候任何人都救不了他。
「容我交代一下!」
雖然不知道所謂的老奶奶是什麼人,但是商虛辰卻肯定她絕對不會傷及自己的性命,若不然就直接讓這人一指碾死自己,就連逃的希望都沒有。
「爸,你們放心的在家呆著,我很快就會回來!」
商父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出現的這個青年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更知道他要帶走自己的兒子,自然不願,但在商虛辰的勸解下,也只得點頭同意。」
「我們走吧!」
從始到終石敢當都是一副平靜的表情,就像一根木樁子一樣,一動不動,似乎事不關己,便不會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