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就像思維不在,靈魂脫離了控制。迷迷混混中隱約看到那蘇仙仙嘴角浮現起的那一抹得意的笑容,瞬間明白過來,定是她故意為之,心中暗恨起來。不過此時已經沒有精力注意這些情況,眼看著就要失去意識。
這一刻,五行訣像是有靈性一般,突然急劇的運轉起來,速度之快,讓商虛辰體內的經脈有一種就要爆裂的感覺,一種恐怖的疼痛像針尖一樣狠狠的刺向靈魂。
此刻,混混沉沉的靈魂就像是被惹怒的凶獸一般,發瘋般的嚎叫起來,靈魂的疼痛比之身體更為恐怖。血脈怒漲,比之常人堅韌數倍的皮膚已然出現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縫,一絲絲鮮血滲透出來,隨鮮血而來的便是絲絲靈氣。
經脈爆裂,靈力外洩,已然傷害到了根基,但商虛辰此時根本沒有時間去管這些,因為有一件更加麻煩的事情呈現在他的眼前。
就在靈魂刺痛的那一刻他已經清醒過來,但清醒歸清醒,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靈魂在痛苦的嚎叫,但他卻像一個旁人一個素手無策,而那靈魂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這種感覺很是奇怪,就像明明看到自己的手腳在動,卻發現不是自己意識所為一樣。
慢慢的商虛辰不但慌亂起來,而且還恐懼起來,因為他清楚的感覺那,那靈魂在極大的痛苦中衰弱下去,他不懷疑,若是沒有解決的辦法,靈魂會就此泯滅。如果一個人沒有了靈魂,還能稱作活人的話,那簡直就是笑話了。
歸根結底導致靈魂產生巨大痛苦的還是五行訣無意識的運轉,那麼只要能夠將之停下,便能夠解決問題。不過雖然明白這一點,但他卻沒有能力阻止。現如今只有等著體內的靈力散盡,那麼五行訣才能夠停止下來。不過到時候就會成為一個身體虛弱的廢人,再也無法修煉,比之凡人更加的不如。商虛辰並不知道這一點,就算知道他也沒有能力阻止,除了對蘇仙仙的生出無盡恨意,別無他法。
這個一場競爭,對生命的競爭,是靈力散盡還是靈魂泯滅全在這一場爭分奪秒的競爭之中。
鮮血不停的滲出,靈力噴發,商虛辰的這種異象早就驚動的場中的眾人,看到商虛辰無緣無故的變成這樣,難免生出些慌亂與不解。
「嚴師,這是怎麼回事?」皇甫太奇露出一臉擔心的神色,毫無主意之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嚴師。
嚴師微微皺眉,他自然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心中細細琢磨片刻,像是有了發現,暗中掃了蘇仙仙一眼,發現對方神色變化,心中更加確定。
「侯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商道友修煉上出了差錯,不過具體情況還要等他醒過來才知道。」嚴師並沒有將心中的猜測說出來,不知道是害怕猜測有誤會與皇甫太奇產生芥蒂還是其他什麼。
此時作為罪魁禍首的蘇仙仙一臉的驚訝與恐慌,心中更是不能平靜:「怎麼會這樣,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他,看看是不是對侯爺有什麼不軌的心思。這種方法用了也不止一兩次,應該不會有這種反應。希望侯爺不要對我產生懷疑才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好似過了億萬年的光華,又好似只是一瞬的韶光,急劇運轉中的五行訣毫無徵兆的停了下來。不,並不是沒有徵兆,只是處於這種奇怪狀態下的商虛辰感覺不到。
靈力散盡,五行訣停止運轉。這一刻刺入靈魂的疼痛緩緩的減弱下來,原本狂躁嚎叫著的靈魂也安靜下來,並且虛弱不堪。
就是這時,商虛辰突然又覺得和靈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一種靈魂虛弱之後的極度睏倦襲來,任何一種疲憊都比不上這種感覺。昏昏欲睡都難以形容,人世間的喧嘩都隨之遠去,天地之間安靜的不能再安靜,靈魂最深處的記憶,像是臨死之前的回憶,在腦海之中一一回訪。
從記事起的點點滴滴到上學時的快樂,工作時煩惱與憂愁,父母之間的親情與恩情,朋友之間的友情,最後留下一個並不窈窕的影跡,這便是妻子啊,這是最後一次看到妻子懷著身孕的樣子,就是這個樣子啊……難以磨滅的記憶。可是就在這一刻也隨之化為碎片,點點消散。
如果說這時候還有什麼能夠解救的話,那便只有意志。人世間最讓人看不透的東西便是人之心,而在心之中,最讓人難以捉摸的便是意志,堅強的意志支撐著人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這種意志似乎橫穿了宇宙洪荒,跨越的歲月時光,空間與時間凝固,在一剎那不再轉動。
就在那影際消散的那一刻,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觸動商虛辰內心最深處那柔軟的一處,不是痛苦,不是悲傷,亦不是思念,這是什麼?說不清,道不明。只是想,只是不想。想與不想便化作這天地也不能阻擋的意志,弒神殺魔,佛鬼皆忌。
這是天地恆久以來的感覺,時間在那一刻凝固接著逆流,那原本消散成顆顆粒粒影像緩慢的凝聚起來,愈來愈清晰。
商虛辰笑了,那臉上露出的笑容,不知為何,讓人看了,靈魂似乎也跟著觸動,一陣陣無形的波動在靈魂之中震顫,忍不住隨之笑了起來。
這種無意識的一笑看起來玄妙無比,竟然牽動了所有人的靈魂,就算是修為如嚴師般都不例外。其能力直指靈魂的本質,這種能力超脫了法術的範疇,被稱作神通之術。這是一次奇怪並且意外的領悟,任何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神通之術竟然會出現在區區一個引氣修士的身上,縱然只是初步神通,威力不大,但也是難得一見的大福緣。
這神通之術雖然來的稀奇古怪,但並不是憑空出現的。正是因為花仙仙那種異術的攻擊異變產生的結果。
所謂神通正是無形無質,取其根本。蘇仙仙的異術的能力乃是魅惑,沒有形質,只有氣味,已是無限接近於神通,用此術攻擊商虛辰,讓其靈魂產生異變,並且依靠堅強的意志抵抗過去,才產生了這種變化,初步領悟了與蘇仙仙類似能力的神通,靈魂昇華,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懼怕任何一種魅惑、蠱惑之術,縱使那種平常的幻術都可以抵擋一二。
商虛辰完全沉寂到這種奇妙的領悟之中,臉上掛著難以形容的笑意,根本注意不到身體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