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陽光從窗稜的隙縫間照射進來,灑落在木槿的身上,她看著進進出出的宮女太監手中端著的膳食,一絲微不可聞的歎息緩緩從她的唇瓣間逸出!
在龐泉的指引下,她無奈的坐上膳席,拿著筷子卻不知道該先夾哪樣菜!遲疑間,就靈敏的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龍延香。伴隨著尊貴的香味,安昊翼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他還穿著明黃龍袍,看情形是剛下了早朝,沒來得及換衣服就直接過來的!
木槿睫毛顫動了一下,見安昊翼進屋,就站起身子欲要行禮,雙膝還沒有觸地跪下,安昊翼就伸手將她拉了起來。
對於木槿的疏離,他雖然已經料到,但是每次見她如此,還是會心生惆悵。
安昊翼拉木槿坐下,深邃的眼睛掃了一眼長桌上的膳食,又見木槿面前擺的白玉碗中沒有任何的菜色,不禁蹙起眉頭道:「不喜歡嗎?」不會吧!這是他今早上早朝的時候,特意叮囑龐泉準備的菜色,都是顏兒以前愛吃的。他今日下完早朝就急著來到椒華殿,他是那麼迫切想要見到她,以至於幾乎是飛奔而來,一路上可驚壞了不少的宮人。
他原本以為顏兒會很滿意今天的菜色,可是看到她面前空空如也,乾淨異常的白玉碗,不禁多想起來。
木槿淡聲道:「喜歡,只是菜是不是太多了?」足足二十餘種菜色,這些菜都是她往日喜歡吃的!她知道這些都是安昊翼吩咐下去的!哎……他又何須一大早就忙前忙後的,如此反而有些討好的意味摻雜在其中!
「不是還有朕嗎?你喜歡的話就多吃一些!」安昊翼幽深的眼眸凝視著木槿,複雜的目光洩露出點點柔情,他伸手親自夾了菜放進木槿面前的白玉碗裡,眼神催促她快吃。
木槿眼神低斂,沉默的吃起面前的銀耳粥和已經快要堆成小山的美味菜餚來。
一時間安昊翼也沒有說話,一頓飯下來,安昊翼倒沒有吃下多少,反倒是一個勁的給木槿夾著菜,直到木槿實在是吃不下了,這才算停了手。
膳食撤下,安昊翼並沒有回到御書房處理奏折,宮女送上茶水和點心,安昊翼揮退了侍候的人,木槿猜想他可能有話要說,要不然不會連一個伺候的人都不留,不禁開口打破沉悶道:「皇上可是有話要說?」
「顏兒,你一直都很聰明!朕想跟你談談!」安昊翼溫柔的看著她,靜靜的說道。
聽到安昊翼的聲音,木槿緩緩抬起長長地睫毛,正色的說道:「皇上,民女已經說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顏兒,我是木槿!」
「如今這裡只有你我,你還不願意承認嗎?」安昊翼背著光的臉上忽明忽暗,喜怒難測。
木槿沉靜了一會,端起面前的茶水,送到嘴邊抿了一口,睫毛顫動了一下,淡聲問道:「我是不是顏兒,對皇上來說很重要嗎?」
安昊翼冷峻的臉龐有了一絲鬆動,眼神複雜的看著木槿,沉聲說道:「很重要!」
木槿驀然抬頭看了安昊翼一眼,在看到他眼中的認真時,木槿的雙眼似乎被灼傷了一下,收斂思緒,她不禁問道:「皇上似乎很牽掛你口中的顏兒,民女很好奇,在皇上心中,她對於你究竟是什麼?」
安昊翼薄唇輕掀,淡聲道:「朕的幸福和快樂都是源於她!」安昊翼說話的時候,眼神中有著難得一見的嚴肅。
木槿內心波濤洶湧,表面上盈盈笑語:「那她人呢?」
安昊翼看著她臉上呈現的笑顏,他卻無法感受到一丁點的明朗:「當年顏兒失足掉下望天崖!生死不明!」
聽出他聲音忽然黯淡下來,木槿臉色有些不自然:「望天崖凶險異常,在三國被稱為第一高崖,掉下去的人,根本就無望活下來,即使這樣,皇上還認為顏兒還是我嗎?」
安昊翼又說道:「你的容貌和顏兒一模一樣!」
木槿輕輕的笑了:「在這世間兩個人容貌相似,似乎也不足為奇!」
「你和顏兒相似的又何止一點!」安昊翼忽略心頭泛起的酸澀之感,霍然站起身,俯身看著木槿,沉聲說道:「她六歲的時候便跟隨在朕的身邊,就好比是朕的血肉一樣密不可分,試問,這世間會有誰連自己血肉都分不清楚的道理?別再試圖欺瞞朕了,其實連你都覺得很牽強,是不是?顏兒,別說你的右臉毀了,即使你像當初安博文一樣,重新換了一副容顏,騙得了別人,可你卻騙不了我,我對你的熟悉有時候比我自己還要深,如此,你還不願意承認你就是我的顏兒嗎?」
木槿咬著唇,雖然緊緊的握著茶壁,卻感受不到一點的溫暖,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慢慢的爬上她的心房!
心冷的人,還會再重新溫暖起來嗎?如果能,一定是需要很大的勇氣才對!而她已經完全沒有勇氣了!
她的勇氣早在三年前就悉數用光了!如今的她還剩下什麼?
她失神的看著杯中懸浮的綠茶,眼神迷醉,含著一絲蕭瑟:「既然安琉顏在你們眼中已經是個死人,皇上為什麼還要執念於此,她就算還活著,可是這麼多年來她卻始終不願意踏進西陵,就說明她已經放棄了她以往的種種……」
安昊翼驀然打斷木槿的話,「她放棄的還有朕嗎?」
木槿避開他的視線,靜靜的說道:「皇上問錯人了,您該問的應該是安琉顏!」
「你不就是安琉顏嗎?」
木槿微啟的唇瓣,劃過絕美的弧度,淡聲道:「皇上,安琉顏已經死了,她早在三年前就死在了望天崖,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介草民木槿,不是她!也不可能會是她!」
聽到她的話,安昊翼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移不開視線,低沉的說道:「你要朕怎樣,你才願意承認你就是顏兒?你說!」
木槿沉默不語,似在細細思考,唇邊依然帶著笑意,但是這樣的笑容裡卻帶著不帶感情的冷然,她說道:「如果我說我就是安琉顏,皇上覺得會有什麼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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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墨首先要說一聲抱歉,昨天電腦出現問題,今天上午才修好!昨天沒有更新,今天補上,六更!謝謝親們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