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
一路上宮女太監看見安琉顏,都不禁緩緩跪下行禮!
安琉顏也不著急,緩緩地走著,宛若散步。
琅琊也不敢吭聲,默默地跟在後面!
離得遠遠的,安琉顏便聽到院落裡一陣兵器聲,她的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痕。
韓佑和亦恕正打得火熱,兩人的功力不相上下,因為只是切磋,劍招反倒不見凌厲之氣。
亦恕最先看到安琉顏,不禁怔了一下,手中的刀也驀然收了起來。
韓佑察覺到,也不禁收住劍勢,看到是安琉顏,也是驚訝不已。
兩人齊齊跪在地上道:「參見少主!」
安琉顏吟然而笑:「起來吧!」
韓佑和亦恕緩緩站了起來,看到安琉顏淡笑的神情,還有少主背後默然無語的琅琊,兩人不禁面面相眈!竟然有些心虛!
安琉顏看到在外面守著的龐泉,眼睛閃爍了一下,問道:「皇上呢?」
龐泉恭聲道:「皇上在書房,正在召見幾位大臣!」
安琉顏沒了聲響,看著院中陳列的兵器,不禁走近,似乎很有興致的一一欣賞起來。
經不起這樣的沉默,韓佑猶豫了一下,問道:「少主來找皇上有事?」
安琉顏沉眸望著韓佑和亦恕,雅然笑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反正閒來無事,等等也無妨!」說話,她長長地睫毛顫動了一下,緩聲開口道:「兩位師父現在武功精進不少啊!」
「少主誇獎!」說來慚愧,韓佑和亦恕都曾教過安琉顏武功,但是安琉顏的武功卻是比他們高上很多!
「兩位師父現在可有空閒?」安琉顏笑道。
韓佑和亦恕茫然的點了點頭,不明白安琉顏究竟在打什麼注意。
安琉顏夜眸輕轉,只聽她說道:「很長時間,顏兒都沒有和兩位師父切磋武功了,今天我們可要好好的比劃比劃!」
「屬下不敢!」韓佑和亦恕幾乎是異口同聲說道。
兩人心裡卻是叫苦連天!和少主比劃,他們又不是不想活了!
安琉顏偏眸看向兩人,好看的唇瓣微微的揚起,雖笑卻隱含威嚴,開口道:「兩位師父莫要謙虛了!」走了幾步,看到還怔在原地不動的兩人,不禁慢下腳步,笑容蕩漾,幽眸卻更見深沉,不耐的說道:「走吧!一齊去練功房吧!」
幾人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跟在了後面。
韓佑湊近琅琊身邊,咬牙切齒道:「少主怎麼來了?」
亦恕瞪了琅琊一眼,譏誚道:「這還用說嗎?恐怕一看苗頭不對,就把我們給賣了!」
琅琊見兩人都指責他,不禁委屈的辯駁道:「我可沒告訴少主!」
韓佑和亦恕相互看了一眼,亦恕才冷聲道:「我諒你也不敢出賣我們!」少主的聰慧、算計絲毫不下於皇上,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亦恕看著前面黑衣女子背影,不禁煩惱的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韓佑沒好氣的說道:「還能怎麼辦,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今天他們當沙包,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就是期望少主能夠下手輕一些。
韓佑的期望最終落空,練功房裡,幾人赤手空拳,說是切磋武藝,但是可謂是打個你死我活!
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光聽韓佑和亦恕的哀嚎和悶哼聲,就可以想像他們的處境。
「兩位師父沒盡全力嗎?」安琉顏邊說邊揮出一拳,快如閃電的攻下韓佑左腹,韓佑見了,連忙出手閃避,可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安琉顏的腿驀然攻擊他的下盤。
韓佑始料不及,連忙反擊,卻是被安琉顏狠狠地摔倒在地。
韓佑吃痛不已,看向倒在地上的亦恕,臉上早已青腫不堪,只怕自己和他相比也好不到哪去!當下不由得有些氣餒。
他們早有先見之明,清楚兩人都不是少主的對手,所以下手時,可謂是拼盡了全力,可是打到現在,他們連少主的衣襟都沒有挨到半分,反倒是他們這兩位暗門高手卻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傳揚出去,真是沒法見人了!
琅琊站在一旁,看到兩人的慘狀,不禁蹙起了眉頭!少主下手也太狠了點!照這樣打下去,韓佑和亦恕恐怕要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得人了!
安琉顏的招數驚險,更是狠辣無比,每一招看似陰柔,卻是隱藏著巨大的內力,韓佑和亦恕在她面前,只能是挨打的份!
琅琊抿著唇,少主的功夫他不是沒有見識過,別的不說,就拿他刺殺木辰那晚,少主隨手擊向他的那一掌,可是讓他躺在床上休養了好幾天才好!照這樣打下去,韓佑和亦恕半個月能好都是奇跡。
「累了?」安琉顏莞爾輕柔的問道。
兩人躺在地上,氣喘吁吁,反觀安琉顏倒是一副平靜無波的模樣!此刻他們實在沒有什麼力氣來說話,因為每說一句話,幾乎全身都在疼。
「你們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事情?」安琉顏淡然開口,黑眸中映出韓佑和亦恕沉默的身影。
安琉顏又問道:「木辰失蹤是你們做的?」
「我知道有兩位師父,琅琊雖然沒有參與,但是也絕對脫不了干係!你們把他關在了哪裡?或者說你們把他怎麼樣了?」安琉顏半合上眼斂,淡去眼中冷酷的光芒,再睜開眼,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等待安琉顏的依然是沉默。
「不想說嗎?」安琉顏波瀾不驚的眼眸,除了漠然,就是冷凝。
沉凝的壓迫中,亦恕忍著疼痛,忽然單膝跪在地上道:「少主,屬下想問您一件事情?」
難得亦恕也有認真的時候,安琉顏不禁挑了挑眉,「哦?」
亦恕大著膽子問道:「敢問少主,木辰只是一個奴隸,您為何那麼在乎他?少主喜歡他!」其實說完這句話,亦恕的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少主和皇上的雙眸都有一種迫人的氣勢在裡面,單是一個眼神,都能殺死一個人。
難得的,安琉顏並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好奇,大塊頭的亦恕,會說出這番話來,「喜歡如何?不喜歡又該如何?」
亦恕還沒有說話,韓佑的眸子卻率先寒了下來,「不管少主喜不喜歡,那個人都不能留!」
安琉顏忽然淺淺的笑了,唇邊新月如鉤的揚起風華一笑,清冷的看著幾人,幽深不見底的雙眸,爍爍朝陽,透著如許光芒。
看到這樣的笑容,幾人瞬間如掉冰窖,寒冷攝人!他們認出來這是少主發怒前的徵兆!看來少主是真的生氣了!為了一個奴隸,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