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姚老寨主遠去,柯柔拉著南宮少傲的衣袖,歡快地跳了起來,「看來,你也蠻重情的嘛。「
南宮少傲笑笑:「不只是現在,否則,我怎麼會容忍蕭笑換新娘去成全方少卿和程洛雲,只是,那一對不領情罷了。」
柯柔急忙轉移話題,「這麼好的氣氛,不要破壞情緒呀。對了,我們要不要加快速度,天黑前還能趕到呢。」
「你很急著見什麼人嗎?」南宮少傲笑看著柯柔。
柯柔不由輕輕歎了口氣:「我終於知道蕭笑為什麼那麼一副德性了,肯定是跟你學的。」
「也蠻好的,不用為世俗所約束。」南宮少傲由衷道。
「不為世俗所約束?看來這才是你真正所希望的生活。」柯柔笑道:「自己無法實現,就訓練出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禍患來。」
「比起娘子,他可是差得多遠了。」南宮少傲說著,身子滑開三尺,最近,這個丫頭越來越喜歡動手了,又是掐又是捶的不說,居然還會用踢的。
柯柔追過去,南宮少傲身形一動,已經飄出丈遠。比輕功?哼,不是自誇,他雖然很好,畢竟差了一點點。
兩個人追打著繼續趕路。
幾個時辰後……
「都怨你了,非要和我比什麼輕功,繞了半天圈子,結果還要等明天才能到家。」柯柔埋怨著,看南宮少傲在那兒鋪床。
為了防止她逃掉,自從出了柯府,一路行來,不論是住客棧還是在所屬分舵、店舖,南宮少傲一直都和柯柔同房。一開始是一個地上一個地下,因為南宮少傲抗議說自己有病,柯柔只好勉強同意與他同床,但必須每晚多要一床被子隔在兩人中間作為界河。不過,素來有淑女形象的柯大小姐,睡起覺來可不老實,每次都是她越過界河鑽到南宮少傲懷裡去。說來也奇怪,越界河的時候她不老實,一鑽到他懷裡倒是老實得很,很少再掙脫出去。
「柔兒,回家後,我們圓房好不好?」南宮少傲笑著看柯柔的臉一下子飛起兩團紅雲。
「才不呢。」柯柔狠狠瞪一眼南宮少傲,「大公子,你一向自詡君子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已經是我的娘子了,這也很正常呀。」每天抱著這麼一個可人兒卻不能動,幸好自己這麼多年來練就的自制,否則……唉!
「要不然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好了。」柯柔立即道,「看在你有病的份上,讓你一次也無妨。」
「那怎麼行,你身子這麼弱,萬一受了寒怎麼行。」眼見著柯柔的臉羞得一塌糊塗,南宮少傲不由笑出聲。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柯柔除了歎氣別無他法,誰讓自己喜歡上他非要跑回來呢。
「難道你喜歡我冷冰冰的樣子嗎?」南宮少傲逗柯柔,「或者,還是希望我保持現狀。」
「保持現狀保持現狀保持現狀!」柯柔趕緊道,才不希望他變回那副冷得讓人發寒的表情呢。每天早晨一醒來,看到他含笑看著自己的樣子,真是……唉,自己怎麼也變得這麼色了?
眼見柯柔的臉紅艷勝桃花,南宮少傲不再逗她,這丫頭,善變得很,惹急了說惱便惱。
一覺醒來,柯柔居然不見了,她只有留有一箋:「人命關天,不告而別,見諒!」昨天晚上,一點也沒有要走的徵兆,一大早居然不見了。
店小二告訴南宮少傲:「兩匹快馬傳了一封信給尊夫人,來人青衣打扮,尊夫人見了信,寫了這個字條就急急地隨他們走了。
什麼事讓柯柔居然不告而別?想著這些日子相處得快樂,南宮少傲不相信她會棄自己而去。可是,到底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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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與南宮威一戰而急怒攻心後,狄秋一直未痊癒,一年來,他鬱鬱不歡。柯柔絕決而去,兩名愛徒又鄙視他行徑,師遞還要他安慰。他借酒澆愁,酒更傷身,以致重病而危。他不求南宮少傲與蕭笑原諒,惟求見柯柔一面。
柯柔快馬趕往杭州西湖畔的「醒夢園」。她自幼隨狄秋與齊天陽長大,功夫也都是他們所教,因此視他們如師如父。一年前,她負氣出走,再無回頭,「殘夢軒」更名「醒夢園」遷至西子湖畔。
兩年來,柯柔為他人為自己勞碌奔波,卻完全忽視了這兩位老人。千錯萬錯,畢竟照顧自己長大並教文習武,她不該如此無情。
狄秋面黃如蠟,雙目深陷黯淡無光,身子也是骨瘦如柴。齊天陽也很憔悴,消瘦蒼老了許多,此時正滿面痛苦焦慮。
一見此景,柯柔的心剎時沉入深淵,她負疚地低喚道:「狄爺爺、齊爺爺。」
齊天陽一震,不敢相信地抬頭,目中剎時一片亮色:「柔兒,你,你回來了?」
「狄爺爺病成這個樣子,你為什麼不通知我?」柯柔撲到床前,「你們,你們是要等到出了事讓我內疚一輩子嗎?」
「柔兒,」齊天陽伸手握住柯柔的肩,一時悲喜交加:「你,你肯原諒我們這兩個老糊塗嗎?」
「什麼糊塗不糊塗,你們是我最最最愛的爺爺呀。」柯柔的淚,滴落如雨。
聽到柯柔的聲音,本已有些神智不清的狄秋猛然睜開眼,驚喜交加道:「柔兒,柔兒,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柯柔試去臉上的淚,勉強笑道:「你病了,我怎麼可能不回來?不僅我會回來,我一定也會把你們那兩個混帳弟子帶回來。」
「他們?」狄秋不抱希望,他深知兩個弟子的性情,他們,是不會回來了。
「他們會來嗎?」齊天陽苦笑道:「是我們一錯再錯,即使他們不肯原諒,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一定會來的。」柯柔深吸一口氣,就算用綁的也一定要綁他們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們若不來,這輩子也別安寧!「狄爺爺,齊爺爺,你們先安心養病,過段時間我再去找他們。」
「醒夢園」一下子熱鬧起來,大小姐一回來,兩位老爺心情大好,也肯請醫吃藥了。柯柔講些笑話來給兩位老人聽,常常逗得他們開懷大笑,她言及楚湘竹與段長風夫婦恩愛,給齊天陽以最大安慰;聽聞蕭笑即將入贅南宮世家,南宮少傲性子變了許多,狄秋也大為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