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甫有些意外地看向柯柔,柯柔閒閒一笑,「這麼晚了,我也懶得去找住處了,總不能在外過夜吧。反正南宮世家那麼多閒屋,借我一間也沒什麼關係。」
南宮甫猶豫了一下,柯柔已經走到前面,「不會為難的,正好,也有段時間不見南宮爺爺了,我去看看他。」
「這個時候,至尊已經睡下了。」南宮甫道。
「哦?想來南宮少傲也已經睡下了,那最好,現在你當家,你不會將我拒之門外吧?」柯柔笑著看向南宮甫。
南宮甫歎了口氣,「以前,你總是千方百計想辦法擺脫南宮世家,怎麼現在反而……這個時候,大公子應該還沒有睡,……,也好,隨我走吧」。
南宮少傲的確還沒有睡下。作為江南首富,南宮世家不僅是武林世家,還有大大小小近千家商行、錢莊、店舖,江湖上的人事要應付,商界的人事也要應付,他有太多的事務要辦,要把一天來的帳務理清,把明天趕早出去的人安排好,計劃好明天要處理的人事。丁府那邊的人,每三天一輪,共有七組,每組三十人,每組都有隊長,為以防萬一,南宮甫每隔幾天就過去看看,每次到丁府,他是必定要來向自己稟報的。
松園,果然亮著燈,陪南宮少傲不眠的還有松園的僕從、護衛。
「大公子,」南宮甫喚一聲埋頭一堆帳冊中的南宮少傲。
南宮少傲沒有抬頭,只是道,「回來了,先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許多事要辦。」
「辦什麼,忙著採辦大婚的物件嗎?」聽到這個聲音,南宮少傲一震,立即抬起頭。
柯柔強忍住笑,假裝正經道:「不好意思,因為趕路錯過了宿頭,想借宿一晚,不知大公子可否行個方便?」
南宮少傲看向南宮甫,南宮甫道:「程翩去丁府意圖傷害丁小姐,如果屬下沒有猜錯,柯姑娘一定知道了內情,前去阻止。」
柯柔笑道:「我就說嘛,南宮世家的人不會不講道理。」
「吩咐下去,為柯姑娘收拾一間客房。」南宮少傲雖然在吩咐南宮甫,目光卻沒有離開柯柔。
南宮甫應一聲,回身出去,順手輕輕帶上了門。
鑲金邊的明黃衣裙,明麗活潑,她依舊如此嫵媚動人。「最近還好嗎?」南宮少傲平靜道,目光中卻有一絲關切。
「一點也不好。」柯柔說的是實話,因為忙著準備婚禮,趙家人來人往的,怕被人家看見輕薄,所以柯夫人天天看著女兒,聊聊天、賞賞花、讀讀書、做點女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好到哪裡去?
南宮少傲輕輕歎了口氣,「還來做什麼?」
「說來也奇怪,嫁給你的時候,看到你就想躲開,現在自由了,沒事的時候,反而蠻想你的。」柯柔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南宮少傲目光複雜地看向柯柔,「四月初八是我成親的日子,有空的話,來喝杯喜酒吧。」
「人家要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你這個人也太沒有主見了吧?」柯柔一副說教的語氣,「真不知道一向以冷靜著稱的你,那些所謂的冷靜、理智跑到哪裡去了?」
南宮少傲淡淡道:「所指何事?」
「你休我的理由也太勉強了吧?」柯柔轉過臉故意不看南宮少傲,眼角餘光卻偷偷地瞄著他的面部表情。
這是在指責他不該休她嗎?南宮少傲哭笑不得,「柔兒,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一向都很講道理,所以呢,遭人休棄了吧?」柯柔大大歎口氣,「所以說,好人難做,真的是好人難做。」
早就看出來這個丫頭對自己的迷戀,看來,這份迷戀的深度,不僅超出了自己的想像,也超出了她的想像。
「你那副表情是什麼表情?」柯柔有點凶巴巴道,「想說什麼就說好了,反正你的口舌之利我已經領教過好多次了。」
南宮少傲站起來,繞過書桌來到柯柔面前,柯柔帶點敵意地看向他,他伸臂將柯柔攬進懷裡,笑道:「其實,身為大師兄的我,就算安慰一下小師妹也未嘗不可,是不是?」柯柔好奇地看向南宮少傲,卻沒有反抗。
南宮少傲柔聲問道:「柔兒,真的很想我嗎?」柯柔沒有應聲,她環住南宮少傲的腰,靜靜地偎在他懷裡,那種溫暖的感覺她一向很迷戀。
「柔兒,」南宮少傲輕輕喚道,「對不起,我想我真的錯了。」
「不用跟我說這種話,」柯柔猛地推開南宮少傲轉過身去,「反正也無所謂,你就要成親了,而我呢,過段日子也就會忘記你了。」
南宮少傲動容道:「柔兒……」
柯柔沒有回頭,因此,南宮少傲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她邊向外走著邊喃喃自語道:「阿甫應該已經收拾好房間了,還真有點睏了呢。」
柯柔的語氣雖然淡淡地,心底卻有一種痛痛的感覺,誰讓自己倒霉遇到南宮少傲呢?沒關係的,沒關係的,過些日子就會忘記的,她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柯姑娘,你沒事吧?」南宮甫看向神情寂寥的柯柔。
柯柔猛然回神,白了南宮甫一眼,凶巴巴道:「帶你的路吧!」
南宮甫重重歎了口氣。
南宮少傲有些發怔地看著柯柔出去,心裡不由亂成一團。
第二天清晨,柯柔不辭而別。
一年來,柯柔絕跡江湖。段長風與楚湘竹成親的日子,她沒有來;范芷若生子百日,她也沒有來。
柯柔,恍若從沒有來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些她幫助過的人,卻清清楚楚得記得,這個溫婉聰慧的女子,的確來過。
南宮明慧偶遇青城弟子谷青平,同病相憐的他們日漸生情。既然段長風已經與楚湘竹成親,南宮明慧與谷青平兩情相悅也就讓人無可厚非。雖然南宮威並不喜歡谷青平,並沒有公然反對。
無論是南宮世家、慕容世家,還是段長風夫婦,雖然遍請大江南北的好友訪尋,卻依舊沒有柯柔的消息。
柯言夫婦雖然很擔心女兒,卻無計可施,他們回到了開封,重建柯府等待女兒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