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嬌妻馴冷夫 第1卷 第58章
    一家小酒館,店裡酒客很多,此起彼落的吆喝聲一片嘈雜。

    最黑最暗的角落,有一個黑衣人,他很落寞!落寞的他無人去理會!

    無人願意理會一個冷酷到冰點的人物,一個沉鬱壓抑得可以讓人窒息的人物!這個人散發出陰寒的森冷氣息,他的臉冷硬得猶如刀削石刻,他的眸子淒寒幽深得沒有一絲人氣,倒有七分鬼氣。那柄放在桌上的玄劍,同它的主人一樣,沒有出鞘卻人感到了死亡之氣。

    他有一個特別的名字:鐵絕!

    對於這家小酒館來說,鐵絕是一特殊的常客。他來了,店小二把酒送上便走,不用額外的招呼;他走時,把酒錢放到桌上便走,無聲無息。有時,他會大醉;有時,他滴酒不沾,卻從來不會鬧事。

    沒人知道鐵絕住在哪裡,也沒有人敢去問。

    一個人,若沒有經歷過滄桑,沒有經歷過慘痛,是不會變得如此冷絕而沒有人氣的?

    鐵絕經歷過什麼?沒人去問,他也絕對不會向任何人訴說。所有的苦痛,都只能深深埋在心底,任由那份絕望一點點吞噬自己。

    南宮少傲冷靜絕決,卻並不無情。鐵絕呢?是否也如此?

    一個女孩子直直走進這家小酒館。她一進來便吸引了所有酒客的目光。一襲粉白衣衫,溫婉清麗。這樣的女孩子,來這種地方,是不相適宜的。她一進來,卻直奔鐵絕。

    「這些日子,你不好嗎?」柯柔笑問,嫣然動人。

    鐵絕陰寒冰涼得沒有一絲人氣,他的語氣一如他的人:「我不認識你。」

    「你當然不認識我,」柯柔軟語溫言道:「可是,我卻認識你。」

    「認識我的人並不少!」鐵絕依然盯著桌上的酒,沒有看對面的女孩子。

    柯柔坐了下來,依舊淺笑嫣然,柔和動聽的語音讓不少酒客放下了手中酒杯,「我知道你很苦很痛,可是,如果只是為情傷而如此,值得嗎?」

    鐵絕抓起桌上的劍站起來,看樣子,他是不想聽下去準備離開了。

    柯柔歎道:「勸人容易勸己難,所謂的俠人義士大多只會講些空道理,事情輪到自己頭上,愛,便是天下最癡!恨,就是世上最絕!你的傷痛,自然無人能比,無事可及,是不是?」

    鐵絕一震,他抬眸看向柯柔,柯柔的目光遙不可及,虛無飄渺。這個女孩子也一定經歷了不少的人間悲哀,看透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但是,她沒有空遁,沒有避世,她以一顆熱心以暖人情之冷。他慢慢地,又坐了下來。

    見鐵絕又坐了下來,柯柔笑了笑,淡淡道:「為情所困,是天下最令人感動也是最讓人不齒的。如果看開,何不坦然面對?如果掙脫不開,又何必嬌情?免得害人害己!」

    鐵絕又一震,柯柔的目光更加飄渺,「很久以前,我便認識了你,本來,我不想見你,也不願見你。我總以為,你這種人不需要我來開導,因為,你是大俠!」

    「我不懂。」鐵絕起身,柯柔也站起來,眸光一閃,直射入鐵絕眸底,,「我知道你最喜歡竹綠色,也最怕別人談及父母和情人。」

    鐵絕的身子一顫,以手扶住桌角支撐住自己。

    柯柔輕笑道:「柯柔的名字,你不可能沒聽過。我雖然無名,卻因了被擄嫁南宮世家而聞名天下。」

    鐵絕目光一沉,「傳聞南宮至尊已經送你回府了!」

    柯柔歎口氣,「雖然被人擄而代嫁有失名節,總比守在南宮少傲身邊要好得多。至尊肯放過我,我很感激。受人之恩總要思報,正好,有一件事我可以做,希望你能幫忙。」

    鐵絕並不多話,「我能做什麼?」

    柯柔再次將聲音壓低道:「南宮世家三小姐婚前有一位至愛之人,她是身懷有孕帶著絕望的心情嫁給段長風的!多年來,她對舊情人癡癡不忘!如今,那個情人身受重傷求見她最後一面,她卻苦於無法脫身而前往。我想,你也是江湖中人,與長虹劍莊多少總有些交情,你若出面拖住段長風,三小姐便有機會出來了。」

    鐵絕身子一搖,眸中已有極其痛苦的神色,「對不起!」

    柯柔一副意料之外的神情:「為什麼?」

    鐵絕咬緊牙關,迸出一句:「對段長風不公!」

    柯柔冷笑一聲,「對段長風不公?段長風是公認的好丈夫,可惜,再怎麼溫柔體貼,終歸是為了楚湘竹當眾棄妻而去,可見,楚湘竹在他心中,始終是重於妻子的。既然如此癡戀楚湘竹,那所謂的溫柔體貼,又有幾分可信呢?更何況,他只要還念著楚湘竹,就怎麼也不會得到幸福,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三小姐的幸福?要怪,就怪楚湘竹好了,是她太狠心了,明知段長風苦戀十年而不肯留下!倘是傾心苦戀,就應該海桔石爛永結同心,無論什麼原因也分不開的!」

    鐵絕的身子又搖了搖,眸中痛色更深,語氣中也有著壓抑不住的痛苦,強撐著冷冷道:「告辭!」

    見鐵絕轉身向外走,柯柔忽然衝動地大叫:「你懂不懂得什麼叫痛苦?一個人若無法選擇是一件最慘痛的事,尤其是一個女子,心中對人相思刻骨,卻僅僅能相思,也只能相思而別無他法,你真的沒有心嗎?你真的不同情嗎?」

    鐵絕踉踉蹌蹌奔出酒館。他眸中的痛苦令柯柔也不禁歎了口氣,淒絕如此的人又怎會無情?她並不震憾,只因為這種人是自作自受。

    柯柔沒有追出去,她不想面對一個如此淒絕的人,她輕歎道:「為什麼這人寧可如此折磨自己也不去努力爭取?」

    「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活得灑脫,也許,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也會如此壓抑自己。」有人應道:「一個俗人是不能摒棄一切世俗禮教、倫理廉恥的,人,有時不得不屈從於這一切。」

    柯柔苦笑,她的眼神也朦朧起來,癡癡地望著桌上的酒,眸中,竟已有淚光。難道她也有傷心事嗎?頑劣柔韌的她,又怎麼會有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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