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少游終於回過神來,他大叫道:「這樣做太冒險了吧?我們又沒去過百花洲,怎麼偷梁換柱?」這等於是認同了蕭笑。
「段大哥去過呀。」慕容逸立即應道。
蕭笑看向段長風,段長風笑笑,沒有表示反對。
南宮靈慧喊了一聲「姐夫」,語氣中明顯表示反對,段長風輕輕揉揉她的秀髮,溫聲道:「靈慧,這兩天你好好陪小玲、小瓏玩,多同你三姐聊聊。」
南宮靈慧翹起嘴巴,她很少與三姐談心,雖然很喜歡小玲、小瓏,只要一想到那件事,她就會沒來由地生氣。她可以視段長風為兄長,至於三姐……她在心底冷笑一聲。
蕭笑道:「我們立即動身吧,否則就來不及了。明天一早,大公子就要動身去迎親,我們必須趕在他前面。」
段長風看向南宮少游笑道:「少游,幫我應付一下,別讓你三姐擔心!」
南宮少游歎了口氣,「這怎麼得了!我原以為蕭笑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他出這種荒唐主意是正常的,尚可讓人理解,可是,姐夫,你怎麼也——算了,我會盡力替你掩飾的!」
九哥同意,姐夫也同意,慕容逸也跟著起哄,南宮靈慧眼見如此,也只好默許這個荒唐計劃。不過……換新娘是一種有趣的遊戲,她的神情忽然興奮起來,喊道:「我也去,我曾三闖百花洲,那裡的地形也很熟悉。」她才不要留下來陪三姐。
南宮少游輕喝:「靈慧,你別搗亂!」
南宮靈慧不服氣地狠狠白一眼九哥,她轉身去看蕭笑,蕭笑不去看她卻看向段長風。
段長風深思著:靈慧為什麼不願意與明慧相處,她在刻意迴避。她知道什麼?一抬眼正撞上蕭笑的目光!第一眼看到蕭笑,他就明白南宮少游與慕容逸為什麼會視他為摯交了:蕭笑英氣內斂,外表看上去並不十分出眾,但眼底卻有著一種非凡的沉穩與自信。他目光清澈,一定心胸寬廣淡泊名利,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不會拘泥於禮教規矩,但一定是有勇有膽可以生命相托的。他也看得出,蕭笑內外兼修,在武學上是一個造詣頗深的奇才。
坦然迎上蕭笑的目光,段長風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去了。」
南宮靈慧以為姐夫不允許,賭氣道:「你們不用嚇唬我,我才不怕呢,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要去!」
段長風看向蕭笑道:「我相信你會照顧好靈慧的。」
蕭笑沒有反對,靈慧的功夫並不差,人也很機靈。從段長風的眸中,他看出段長風已經研透了自己幾分。他不得不承認,段長風不容輕視!他一直以為除了南宮少傲他可以看穿任何人,而如今……他不由自嘲地一笑,也許該提醒一下師兄。
慕容逸道:「如果段大哥不去,少游,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南宮少游猶豫道;「可以嗎?」
蕭笑道:「有何不可!」
在家中悶久了,家中氣氛又是如此凝重,南宮少游早就想出去透透氣了。聽蕭笑和慕容逸如此說,他也不多想,應道:「好,我便同你們一起去!」
雖然對蕭笑目中閃過的戒備盡收眼底,段長風臉上卻未動聲色,「這樣也好,靈慧雖調皮,有你們三個看著,總不會出事的。」他向遠處看了看,忽然道:「明慧過來了,祝你們成功!」說著,起身向一位白衣少婦迎過去。
那白衣少婦淡雅溫柔,手牽一對活潑小兒女。
段長風繞過迴廊迎上了妻兒,彎腰將兩個小孩子抱起,臉上帶了溫柔慈愛的笑意。明慧輕偎了丈夫,不時逗弄著丈夫懷中的一對兒女。一家人看上去十分和諧、歡樂。
蕭笑看著段長風一家,笑道:「他對妻兒倒是溫柔體貼得很!」
南宮少游脫口而出道:「他對楚湘竹相思入骨!」
蕭笑皺了一下眉,立即轉開話題道:「我們現在就動身去百花洲吧。」
南宮靈慧笑道:「想到換新娘是多麼好玩的事情,我都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慕容逸打趣道:「也不知道剛剛是什麼人極力反對來著!」
眼見南宮靈慧要撲向慕容逸,蕭笑一把拉住她:「快走吧,否則真就來不及了!」
假山後,花影中,南宮少傲看著那四人躍出牆外,他的眼睛,一如平時靜如深淵,不洩露一絲一毫內心的情感。
段長風似有所覺,轉眸向假山旁看去:假山後空無一人。
南宮明慧問一聲:「怎麼了?」
段長風溫柔地笑笑,「沒什麼。外面風大,咱們回去吧。」
南宮明慧應一聲,隨了丈夫一同離開。
第二天一早,南宮少傲準時出發,率了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前往洛陽百花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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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四月,正是牡丹盛開時節,百花洲群花怒放、吐蕊放香、爭奇競妍。月光如水,月色中輕煙飄渺、恍如仙境。
百花洲是一個美麗的地方,百花洲的大小姐程洛雲貌壓群芳。
百花閣內,程洛雲雖然有傾城之美,卻是淒艷哀絕的。此時,她正對窗垂淚,多日來,她都是以淚洗面、茶飯無味。
明天,南宮少傲的迎親隊伍就會到達百花洲將她帶走,她就要為他人婦了,而她的心上人方少卿也會在同一天迎娶表妹柯柔。
鐵絕答應過程洛雲和方少卿會去找南宮少傲,儘管如此,他們都知道,南宮世家絕不會退婚的。
程洛雲無法逃出去,她只有認命。
丫頭環兒輕聲安慰著:「小姐,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吃點桂花糕吧。」
程洛雲搖搖頭,她望向窗外,輕煙薄霧流動在花間,快近子時了,她忽然怔住:一個白衣人凝立於花叢中。
程洛雲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百花洲防守森嚴,這些日子更是加派了許多高手巡視,百花洲每一叢花、每一株樹皆依五行八卦排布,稍有不慎誤入死門就有性命之憂。能進百花洲的人絕非尋常,聰靈如南宮靈慧,三進百花洲全身而退也是自己暗中派人領路,武藝高強如鐵絕,闖不入十三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