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客!帶本宮去休息!」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李鴻宇你最好給本小姐記住。
才懶得再跟那只沙文豬呆在一起,免得我小小的心臟負荷不了他非人的虐待。
「娘娘這邊請!」
我呆在陳遠安排好的寢宮裡,生著悶氣,晚膳剛好送來了,我這個人生氣的時候就最喜歡吃,不停地吃,好像把那些食物吃進了肚子裡,就把所有的不開心都吃進肚子裡一樣,排解情緒,這個方法百試百靈。
所以現在,我拚命地吃,拚命地吃,直到所有的杯盤狼藉一片,才讓宮女撤了。
好飽哦!開心多了!
李鴻宇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最終還是讓人撤了桌子,「陳遠!」
「奴才在。」
「她吃了麼?」李鴻宇有些後悔剛才的語氣、下手都太重了些,一定傷到她了。該死的,他本不想這樣的!
「回聖君,據傳膳的宮女說……」
「說什麼?她不吃你們要勸的嘛!」李鴻宇不等陳遠說完就氣急敗壞地說道。
「回聖君,說儀嬪娘娘胃口大開,把一整桌晚膳全部進完了!」陳遠不明白,聖君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娘娘明明進食很好啊,倒是聖君根本沒吃幾口,他們又吵架了麼?
「你說什麼?」李鴻宇寧可相信是自己聽錯了。
陳遠越覺得納悶,只好重說一遍,「回聖君,娘娘的確是進食很好!」
特別,她真的很特別。
一般的女子不都是呆在房裡哭哭啼啼,茶飯不進的麼,再怎麼也不會大吃大喝的啊!
看來,倒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她不生氣就好。
李鴻宇突然笑了。「陳遠,給朕傳膳!」食慾這東西真是說來說來啊。
「是。」陳遠覺得奇怪,聖君這是怎麼了?
我呢,因為吃得過了,只好出去消消食。
「這是什麼地方?」在這呆了半天還真不知道這是哪兒。
「回娘娘,這裡是綠如行宮。」宮女輕聲回答。
「哦!」綠如行宮!很詩意的名字!
隨意轉了轉,倒有點累了,我選了一處草叢坐下。
宮女馬上鋪上了獸皮做成的墊子,我舒適地躺下,將胳膊交叉枕在腦後,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像在說話。
月亮不是很圓,但很亮。晚風習習,我閉上了眼睛。
宮女們站在一邊,看到聖君來了,正要行禮,李鴻宇擺了擺手,要她們悄悄退下。這一切我都不知道,直到我聽到了地面上越走越近的聲音,才發現這裡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反正是晚上,就當我什麼都沒看見,拿他當空氣就可以了。
我毫不猶豫地起身,冷下了臉,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一把捉住了我的手。「鈴兒,別走!」
他既然說話了,我還能怎樣?
我福下身子,畢恭畢敬地說道,「臣妾參見聖君!」這不就是一個儀嬪應守的本分,他要我便給他。
「天色已晚,臣妾偶感不適,請聖君恩准臣妾先行告退!」我低著頭,等待他放我走。
李鴻宇怎麼不回答?我只好再奏,「請聖君恩……」後面的話全部湮沒在我的口中沒機會出口了。
又是這種遊走全身的戰慄感!
李鴻宇將我緊緊地摟在懷裡,那溫熱如火的不安分的嘴唇、舌頭又侵佔了我的,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又來了!
從這起伏有加的親吻中,我體認到一個事實,他是如此地精於此道!
當然是這樣了,他的女人在那深宮之中還有不少呢,他的技術自然一流。
他的手正撫上我的臉,這讓我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我猛地推開他,怒不可遏。
他把我當什麼了?
我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品,我是人,是有思想、有感情、有自尊的人!
前一刻將別人的自尊扔在地上踐踏,在別人心上、身上插上匕首,下一刻又要別人匍匐在他的腳下,任他予取予求麼,可惜我是風鈴,我做不到。
「請聖君……」我再一次跌進了他的溫柔陷阱,沉溺。
她為什麼這麼固執?
可是,自己偏偏……愛她,愛,天哪,是愛!
李鴻宇為自己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欣喜,一切都有了答案!
是愛,讓自己不知如何是好,是愛讓自己一再縱容她,是愛讓自己每每失去君王的理智,是愛讓自己產生如此強烈的獨佔慾望,是愛讓自己對別的女人再也沒有感覺,是愛讓自己……太好了,原來是愛!
李鴻宇終於肯放開我了,嘴唇有一點點疼,我想一定是腫了。
李鴻宇在我可憐的嘴唇上又留下重重的一記,直直地望進我的眼睛裡,那麼認真、那麼坦誠,讓我不得不面對。「鈴兒,你是我的!」
這算什麼?宣佈他的所有權嗎?「不好意思!我不是東西,不是任何人的,包括你。」
這個懷抱我是眷戀的,可我毅然選擇離開。「風鈴告退。」
自己才剛剛發現並表示了愛她這個事實,她卻並不接受,李鴻宇沮喪極了,她竟然像避瘟疫一樣慌不擇路地跑了。
唇齒相依的美妙感覺彷彿還在繼續,她卻把這一切給破壞了。
我是有些狼狽地逃跑的,關上房門,我的心還在呯呯地跳個不停,摸摸微微腫脹的唇,忘不掉了,一切是如此真實地刻進了腦子裡,溶進了血液裡呵。
天微明,迷糊的我被弄上了馬車,一道浩浩蕩蕩的隊伍行進在通往皇宮的官道上。李鴻宇親自把我送回了鍾慶宮,我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經歷了這一次,有些東西在我們兩個之間發生了改變,這讓我對以後漫長的宮庭歲月產生了些許憧憬和期待。
從我嫁進深宮之後,這是李鴻宇第一次蹋進我的鍾慶宮。宮裡宮外跪拜的都是宮女太監,聽著此起彼伏的參拜聲和恭迎我回宮的聲音,看到這一張張熟悉的臉,我覺得很開心,真的。起客之後,紫英顯然有些驚慌失措,緊張地張羅著茶水。
李鴻宇一直攬著我的肩,我很不習慣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暴露有些曖昧、有些親暱的行為,可又掙不脫,只好任由他這麼做。臨走時,他竟在用一種近乎寵溺的語氣對我說,「朕去上朝了!好好休息,嗯!」
直到他已離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那個是李鴻宇嘛!他究竟在搞什麼名堂,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貓膩。「本宮累了,你們都下去吧。紫英,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