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自古當配絕色美人,如此才相得益彰。
「公子,那你來說,她們誰是誰?」菊悠玩著手中的杯子說道。
我向著白裙的施了一禮,「如果在下猜得不錯,這位便是蘭香小姐!」我又轉向穿綠裙的女子,「而這位應是竹韻小姐。」我說的十分肯定。
「公子好眼力!」 蘭香點了點頭。
「公子,竹韻再敬一杯!」
與這四美在一起,時間過得真快,美人真的是賞心悅目啊。期間,當然一直有人通關,她們一邊與我對酌,一邊打理通關之事,輕鬆自如,四位小姐的才思、學識與她們的美貌旗鼓相當,我真的無法想像這樣的女子會陪客睡覺?不過,妓院不就是如此,我又何必庸人自擾,況且我總不能一直呆在這兒,我得回府了。
我站起來,「在下已經見到四位小姐,心願已了,理當告辭!後會有期!」這倒是真的,時候也不早了,紫英怕是在大廳等得著急,將她一人放在那些嫖客堆裡,我也怕她出事,我自懷中取出一片金葉子放在桌上,「這個權當酒資!」說完,我便要走出帳外。
「公子留步!」
我轉過身,望著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美女,「梅小姐有何指教?」
「不敢當。請公子將這個拿回去!」梅雨將我之前拿出的那個金葉子捏在手上。
「不必了,在下送與小姐們了,小姐無須客氣。」
梅雨只彈了一下手指,那金葉子便入了我懷中,我沒有多麼震驚,她的功夫我早看到了。
「雷公子,我四姐妹雖是青樓女子,還不是給錢便是爺之流!公子,薄酒幾杯,金葉子我等收受不起。公子走好,來日方長!」
我還想再說,還是作罷。
「送公子!」四美向我施了一禮。
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還能做什麼?於是,我也回了一禮。
「蕊蕊,送公子!」梅雨交待後,攜三位妹妹離開,轉瞬間紅紗帳內空無一人,只殘留些許香氣,否則我真以為都是夢一場。
「公子,請!」哦,原來那位負責通關事宜的姑娘叫做蕊蕊。
「少爺!少爺!怎麼這麼久?」紫英一見我回來,直抱怨。
「走,回府。」
因為是偷偷摸摸跑出來,所以現在還是得從那個狗洞鑽回去。
沒想到,一鑽過去,會有那麼多人在迎接我。
我只得乾笑了兩聲,「義父……娘……」
「帶小姐去淨身換裝。」夫人的話聽不出任何情緒。
等我回到正廳,紫英把我徹頭徹尾地賣掉了。
於是,得到的結果就是在我上花轎之前,不能邁出雅築半步。
好無聊哦。現在倒是有些想要趕快進宮了,至少可以出得去啊,總好過在這裡當活死人。
期待中,婚期到了。
沒有沈芊芊、佟柔嫁進皇宮時的喧囂場面,我——風鈴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竟是如此安靜,好像在偷偷摸摸地做著不可告人之事。
大紅的鳳冠霞帔穿在身上,沒有一絲喜慶,喜帕蓋在頭上,我再也無法壓制自己的淚水。
上花轎前,義父、夫人語重心長對我說了很多,昨夜夫人告訴我一些男女之之事,其實她說的太含蓄了,我早學過生理衛生,女生講座也聽不少,哪會不懂得這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只是想起要與他們分離,一入宮門深似海,何時才能再相見?不由悲從心來。
一路無言,轎子走在冷清清的宮道上,我——深宮,就此結緣,今生還有擺脫的機會嗎?
看看手中這支玉如意,它代表著我的封號——儀嬪,從此我將擁有一個新的身份——雷儀嬪!
沒有爆竹……沒有絲樂……沒有三跪九叩的繁文縟節……沒有想像中最最神聖的拜天地,我被直接送進了一座冰冷的宮,透著喜帕的一角,我看得到這間宮殿只不過是換上了大紅的喜帳、喜紗而已,兩柄紅燭燃燒的火焰照著吉神方位上張貼著的那張大紅的喜字,像在提醒我——我結婚了!
可是,此刻我獨自一人孤零零地獨坐空床,我的夫——他去了哪裡?
「紫英,你在嗎?」我試探著問。
「小姐……不是,娘娘,紫英在。」
「那就好!」聽到紫英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畢竟聽得真切,我的心安定下來,我不是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有人來了,「傳聖君口諭,雷儀嬪早些安歇!」
原來是這樣!我一定要問個清楚,憑什麼新婚之夜,他要把我扔下。甚至我還沒有見上他一面。「公公,是陳公公嗎?」 聽得出是陳遠的聲音。
「回娘娘,正是。」陳遠動了下眉,沒想到娘娘將自己的聲音記得這麼清楚。
「陳公公,聖君今夜在哪兒安歇?」他熱情如火的話,我通通記得,他說我是他的鈴兒,從第一次見到我,他就肯定,那我可以認為他是喜歡我的。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宣告他的所有權,難道不是喜歡嗎?那還有什麼重大的理由讓他在新婚之夜丟下自己的女人?他是有軍國大事吧?所以……一定是在他的承慶宮或是御書房,一定一定是這樣。我想不到別的。
陳遠想了想,「回娘娘,聖君在福慶宮睡下了。」說完,陳遠就走了。
我懵了。不是,不是……按照慣例,進宮前也有一位老宮女教導我宮中大事小情和一些基本禮制。我記得,延慶宮是聖後所住的宮,位內宮正中,即正宮,目前空置;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四妃都有自己的宮,分別取福祿壽禧為名,福慶宮是貴妃所住的宮,也就是沈芊芊的宮,祿慶宮空置,壽慶宮是佟柔的宮,禧慶宮空置;儀嬪、容嬪、媛嬪等九嬪每3人共居一宮,共3座宮殿,分別是鍾慶宮、鼎慶宮、禮慶宮,每宮居儀嬪、容嬪、媛嬪各1人,我目前就住在鍾慶宮,至於鼎慶宮、禮慶宮空置;婕妤9人,共居昭慶宮,目前空置;美人4人、才人6人共居祥慶宮,目前住有1位譚清雅譚美人,袁惠、鄭月玫兩位才人;寶林16人共居瑞慶宮,目前只有全業紅1位寶林;御女16人共居泰慶宮,采女16人共居和慶宮,俱空置,一共是81位內宮,雖然現在空置很多,但總有一天是要全部充盈起來的,這是祖制!14座內宮之名連在一起就是安延福祿壽禧,鐘鼎禮,昭祥瑞泰和這14個字。
陳遠公公說李鴻宇是在福慶宮睡下了,那就是……就是……此刻的他正在沈芊芊的床帳中。
紫英進來,替我除去重妝,「娘娘,睡吧」。我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新房的紅燭是不能夠吹滅的,紅燭燃燒了一夜,直到天明才燃燼。而我直到天明還睜著眼睛。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李鴻宇丟下新婚夜晚的我,這是沈芊芊給我的下馬威嗎?我應該認清這個事實,宮——就是這麼殘酷無情!我是不是會錯情了?哪個皇帝不是風流成性?李鴻宇對我有情嗎?沒有,或許他只對那位早逝的沈靜蓉用過情吧!帝王哪個不是無情無義?而我,我是誰?我是一個一進宮就被冷落的儀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