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希望誰贏呢?」傅子爵湊近東籬,似有深意地問了一句。
「我……」
東籬卻答不出來。
是啊,她希望誰贏?
剛剛那句話的話,好像是希望子爵能贏吧?
可是好像不是……
心裡似乎有一層阻隔……
那是希望墨爾涵贏嗎?
好險也不是……
心裡同樣是怪怪的。
傅子爵今天似乎很喜歡笑,見她不答,也還是笑笑地直起身往墨爾涵那邊走去,看得東籬莫名其妙。
笑什麼笑嗎……她只不過是突然被口水噎住……了麼……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什麼奇怪的!
傅子爵與墨爾涵不同,拿起弓箭對著靶子對了許久,覺得差不多了才「咻」地射了出去!
「篤」一聲脆響,東籬扶額歎息:「拜託……你怎麼才射了個七……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可你至少也來個九啊……人家正中紅心,你也差太多了吧……」
這樣一看,子爵根本就沒有贏的希望嗎!
傅子爵聳了聳肩,好像被罵的人不是他似的。
東籬恨恨地衝他撅了撅嘴,以示凶狠。
什麼嘛,居然完全不把她的話當話!這個人真是太惡劣了!輸了居然還給她無所謂著!
等傅子爵走近了,東籬壓下氣,像是安慰自己似的:「沒事沒事!三局兩勝麼!還有兩局——!」
「篤——」
東籬話還沒說完,那邊墨爾涵已經又射中了紅心。
「呢……」東籬嚥了嚥口水,補完自己的話。
三局兩勝……
「傅子爵這一局你再射不中紅心你就可以去shi了!」既然知道自己會輸就不要比啊!怎麼說她都是和他「合股」的,她站在一邊都覺得丟臉至極啊!
「射箭實在不是我的強項啊……要是比泡妞,說不定還有贏的機會呢!」傅子爵笑瞇瞇地說。
東籬一聽就跳了起來:「你丫不用比了,直接給我去shi!!!」
一分鐘後——
看著靶上的六分區,東籬挫敗地捂臉:「五局三勝!」
既然已經沒臉了,她可以再不要臉一點的……
「篤——」
對於東籬的出爾反爾,墨爾涵居然什麼話都沒說,提手就射了出去。
沒得說,紅心啊紅心!
頭再低……
「七局五勝!」
「篤——!」
「九局七勝!」
「篤——!」
「十一局九勝!」
「篤!」
「十二局——」
傅子爵打斷了她的話:「喂喂夠了吧……你賴皮賴得做為同盟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別逞強了,再比多少局也都是爾涵贏的!」
「傅子爵你就不能出息一次麼!?你根本就沒有在努力!還說什麼喜歡我!要帶我走!你丫就一騙子!」
「我哪裡是騙子了!暮東籬你聽著,我無視過你,欺負過你,侮辱過你,但就是沒騙過你!非要提的話,我只撒過不喜歡你的謊言而已!」
「謊你個頭——」
「夠了,比賽結束。」
吵得正熱鬧得不得了的兩人似乎忘記了第三人的存在,直到墨爾涵忍不住出聲制止,他們才恍然醒了過來。
墨爾涵只是覺得,他們小吵小鬧的場景是那麼得刺眼。
甚至東籬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仔細地琢磨了一會兒。
字裡行間,都透露著一股要傅子爵帶她走的信息。
她就那麼想離開這裡,離開他嗎?
他們相處的這段時間,終究還是抵不過他對子爵的感情?
算了吧墨爾涵,綁著一個人有什麼意思呢。綁得了身,綁不了心,她為想離開卻離不開而痛苦,他又要為想愛卻不能愛而痛苦,與其兩個人都得不到幸福,還不如放她走,自己的心也得以空閒可以淡忘。
他對自己這樣說。
傅子爵輕歎了一口氣:「爾涵,一直以來,不管比賽我都會輸給你,這一次也不例外啊。其實我也就是找個讓自己死心的理由而已。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再插手了。」
傅子爵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看了東籬一樣,轉身就要走。
「子爵,」墨爾涵叫住他,「這一次,你贏了。」
傅子爵和東籬都奇怪地看著他。
墨爾涵沒有和他們對視,而是慢條斯理地收拾著弓箭,似是無意地說道:「我放她走,你們走吧。」
「呃?」兩個人還是發愣。
「你們自便。」墨爾涵不願再多說,放好弓箭就想撇下他們,讓他們真的「自便」了。
意思就是,愛留多久就留多久,他不奉陪了!
走過東籬身邊,與她擦肩而過,卻看都沒看她一眼。
這讓東籬的心驟然跳了一下,卻不知為何。
「爾涵!你到底什麼意思?」
看著一邊的東籬表情不自然,傅子爵只好叫住了墨爾涵,想要問個清楚。
「你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帶他走麼,現在我點頭,就是我的意思。」
「可是——」
傅子爵還想說什麼,就被東籬負氣打斷:「你還可是什麼啊可是!聽不懂中文啊你?人家都在下逐客令了你還死皮賴臉呆著,你丟得起那人我可丟不起!——墨爾涵我告訴你,既然這婚是你要離的,就不干我一毛錢的事兒了!那一億我可不付!你要想耍賴讓我付的話,我也付不起,還是那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什麼一億?」傅子爵疑問。
「就是——」
「不用,」墨爾涵只是覺得心口悶悶的,連頭都不想回過去看到他們,「我不差你那一億。」
「那就好!你選個時間吧,我們去辦離婚手續!」
「不必。」
「不必?!拜託!我這輩子又不止嫁你一個人!我還要離婚去尋第二春的好不好!指不定就是這個沒出息的傅子爵呢!」
「誒你——」傅子爵抓狂。
怎麼動不動就說他沒出息啊!
墨爾涵沉寂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沒有什麼所謂的一億,沒有什麼結婚證書,沒有我們協議的契約婚姻,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法律上、現實中,我們從來都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你隨時可以離開墨家。」
東籬眨眨眼,半天才擠出一個單音:「……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