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第一次說得在情在理，芬姨聽了她的話後一臉的歉意看著墨爾涵：「少爺，我真是沒用，居然連你生病了都不知道……」
「芬姨——」一時之間，墨爾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沒事的，以後有東籬照顧我就行了，你就好好休息吧，閒了就教教新人，讓他們別犯錯。」
看了東籬一眼後，芬姨欣慰地點了點頭：「芬姨年紀大了，變得多疑了……少夫人——抱歉少夫人，叫你暮小姐會讓我覺得很陌生，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吧。」
「呃……這個……」東籬傻笑，「要不你就叫我東籬？」
「呃？」
「或者……小籬？籬籬？哈哈，」乾笑著摸摸腦袋，「名字隨便你叫啦，代號也行，就是別叫我什麼奇奇怪怪的少夫人或者少奶奶的了，我一點都不喜歡！」
芬姨愣了愣，竟然微微彎了一下嘴角：「知道了。——參湯都涼了，我再去打一碗。」
芬姨一轉身， 東籬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沖墨爾涵做了個超級醜的鬼臉。
那邊還沒恢復，只聽前面有什麼動靜，芬姨轉了過來！
還好她反應快，眼睛一閉，又變回了演戲狀態，閃閃著眼睛看著芬姨。
芬姨卻沒有看她，而是對墨爾涵說道：「老爺老夫人在歐洲玩得很開心，所以暫時不想打擾他們的好心情，就讓楊暉把晚宴那天發生的事壓了下來。但是少爺，關於少夫——她的『流言』，少爺還是趕快找到傅少爺，『證實』一下然後對外界澄清吧。墨家的兒媳，是不允許有任何污點的。關於這點，少爺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墨爾涵沉默了。
但他不否認，芬姨說得很對。
「謝謝你，芬姨，我會盡快找到子爵的。至於我父親那邊——就請你暫時不要透露任何對東籬不利的消息，我會好好解決這件事。」
芬姨說得對，這件事要是被二老知道，東籬這個兒媳——
「嗯，那好，我先出去了。」
聽著他們兩個打啞謎一般的對話，東籬是半句也沒聽懂，眨著無辜的眼睛。
還沒反應過來，正準備關上門的芬姨又直勾勾地看著東籬：「明天燉的補品不要再倒掉了，流了一次，如果再不注意身體的話，以後很有可能再也懷不上，到時候就更難留在墨家了。老爺老夫人那個年代思想都還很保守，喜歡冰清玉潔乾淨的女孩子。你如果想——」
「芬姨，去端參湯吧。」
芬姨看著將頭低得越來越下的東籬，忽然也不忍心再說下去，遲鈍了一下點頭：「那我先出去了。」
是啊，冰清玉潔乾淨的女孩子……她再也不是了。
或許在大家的眼裡，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以後，她都不是。
「對不起，芬姨並不是故意爭對你。」
「我知道，」她忽然開口說，「你們這些大家大戶，總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窮人。電視裡不是都這麼演的嘛，男主女主愛得死去活來，但男主的爸爸或者媽媽總是極力反對，什麼門不當戶不對，你別來勾引我們家寶貝兒子就可以拿走跑路費。呵呵，無關緊要啦，反正——我們也只是假的。芬姨也只是誤信了我們的話而已，她也是想幫我，才會告訴我那麼多吧。」
「很抱歉，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你不該捲入這樣的風波裡。是我硬將你的生活變得波瀾起伏。」
「哎呀安啦安啦！」隱去快要掉下來的眼淚，擠了個一看就知道是虛假的笑容，「老天已經待我不薄了啊。看，我運氣多好，喝醉酒都能撿到一個又帥又有錢的相公，後半輩子都不愁吃不愁穿的……哈哈，你說我當時遇到的不是你，而是個又老又醜還很窮的老頭子——墨相公，我想我們這輩子不會相識啦！」
「為什麼？」
「為什麼？這還用問嗎！我丫的第二天早上就去跳海自殺了！你見到的絕對是我的屍體！」
「咳……」以她的個性，倒還真有那個可能……
抬頭望了一眼天花板，還好他一直跟著，不是嗎？讓她想的那個可能性降為了零。
「對了，墨相公，你是由芬姨帶大的嗎？你好像很寵她欸！芬姨好囂張的說……讓我想起了……」努嘴努力地思考著，忽然瞭然，「啊啊啊！就是那個啊！容嬤嬤啦！噢啦！就是容嬤嬤！佔著有皇后撐腰，眼睛就長到頭頂上的那個容嬤嬤！啊哈哈，像死了像死了！越想越像啊！」
「……」墨爾涵的臉黑得可以，鬱悶了一下之後，僵硬又堅決地回了她兩個字，「不像。」
「哪裡不像了啊！明明就很像——耶？」突然覺得不對勁，「親愛的墨相公，其實呢，你知道容嬤嬤是誰嗎？」
像他這種天之驕子，不可能會看大眾電視劇吧……
「……」沉默了幾秒後——「不知道。」
「……」看吧！他果然沒看過！「哪有你這樣的！不認識還妄下定論說不像！明明——」
「我說不像就不像。看你的反應，她一定是個反面角色，但芬姨一定不是。芬姨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冷漠，但她比誰都善良熱心。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她的原因，不會無緣無故為難誰。今天她之所以很爭對你，也是希望你能學到一些東西，讓自己更加適合做墨太太。」
「切……墨太太……」東籬「嗤」了一聲表示不屑，「我才不稀罕當什麼墨太太呢……反正我只是個冒牌貨，等你找到了老婆，我就下崗了啊！」
「好了，這個問題我們不再討論了，順其——阿嚏……」話說到一半，忽然回頭打了個噴嚏。
「咦？好的不靈壞的靈，真的感冒了啊？啊你怎麼還站在外面啊，趕緊躲進來啊！你一公司的頂樑柱，萬一倒下了，可就不知道得跌多少點了！我那麼兄弟支持著你呢，你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不也得去跳高樓了！」
「……」無語無語再無語，敢情她擔心他還是因為擔心著她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