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night……stand?」迷糊地反問了一句,「One是一,night是夜晚,stand……」
低聲喃喃著,再一看他神秘詭異的笑容,忽然明白過來:「一夜……情?!」
那男人嘴角的弧度越來越開,重重地打了個響指:「Bingo。一晚換一條命,你說呢?值吧?RH陰性可是非常珍貴的。你有十秒鐘的時間考慮。」
男人抬起手腕,露出金色的Rolex手錶:「十——」
其實剛剛她就認出來了,這個男人不就是晚宴上「救」過她的那個人嗎?雖然他刮了鬍子,好像整容了似的,但這給人一種寒到心裡的刺骨感,是不會變的!
對,是危險!
雖然笑臉迎人,但東籬卻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危險感!
她記得墨爾涵曾冷冷地警告她,要離這個危險的男人遠一點,此刻再一看他詭異的笑容和條件,心裡開始不斷地發麻。
這個男人刮了鬍子之後看起來很乾淨,笑起來嘴邊還有兩個很深的酒窩。可就是這樣的笑容,讓人禁不住打寒顫。
東籬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笑面虎。
眼前的男人絕對是最好的詮釋。
「九——」
可是……她能選擇嗎?
心底就是有一股聲音在奮力地喊著,他不能出事,絕對不能出事……
「八——」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七——」
「不用考慮了!」她打斷他的計數,「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人命關天,請你先陪我去救人吧!」
她闖的禍,就讓她解決。
反正……
她本來就是被上帝拋棄的私生女,不受寵的。
她倒要看看,他要偏心到什麼時候!她暮東籬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爛命一條,他要就拿去吧!
那男人沒有絲毫的驚訝,臉上的笑容弧度越來越大。
這個答案,他早就猜到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誰也別想逃脫!
墨爾涵,遊戲才剛剛開始,你能陪我玩到什麼時候呢?
「沒問題。」
出乎東籬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沒有進一步的為難,很聽話地自動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她陷入了困惑。
這個男人,到底是為什麼而出現的?
她難得地有一次不詳的預感。
算了,她的預感向來不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墨爾涵能活下來。
對於那個神秘男人的出現,秦可儒與柔姐自然是將他當敵人似的打量了好一會兒,要不是東籬告訴他們這裡只有他可以救墨爾涵,柔姐是死也不會放他過去的。
手術室的燈一直沒熄滅,裡面的情況又看不見,就連柔姐也急得團團轉,再也沉不住氣了。
想起那個男人,柔姐疑惑道:「那個男人……會不會太巧了?為什麼小墨墨一出事,他這個RH陰性就剛好出現了?!這也太巧合了吧?」
「難道呢?就算不是巧合,而是大大的陰謀,你能不答應嗎?就這樣看著墨相公死翹翹?」
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絕對不行!」
「那不就得了?」
思了會兒,仍然搖頭:「還是不對……」
「怎麼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看起來就不像好人,怎麼可能會學做雷鋒,白送小墨墨那麼多毫升血啊?」
「不知道……」
開什麼玩笑,學做雷鋒?那種成火打劫的人,怎麼可能!
兩人一邊焦急,一邊你一問我一答,試圖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惜,都沒有得出什麼結論來。
直到醫生出來,告訴他們墨爾涵總算是度過了難關時,她們面面相覷幾秒,忽然抱在一起不顧形象地淚流滿面。
「這次真要感謝這位先生了,要不是他及時出現和無償提供血液,墨總怕是剛剛就熬不住了。看來老天爺也想讓墨總這樣的人才繼續造福社會啊!」醫生一副無限感慨的樣子。
他還以為一代商業精英要喪生在他的醫院裡了啊……
那個男人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拿掉手臂上的棉花準確地扔在垃圾桶裡,抬起頭,與東籬對上了視線。
「看來,他命還挺硬的,」男人笑得很漂亮,「這都死不了。」
這話聽著欠扁啊,柔姐剛想發飆,可一想他是才救了墨爾涵的人,這麼快就狼心狗肺的話,一個雷把她的小墨墨劈焦了咋辦?
不行不行,劈她沒問題,可不能劈小墨墨啊!
「多、謝、關、心!」東籬說得咬牙切齒。
什麼啊……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啊,聽他的意思,好像很想墨爾涵死掉啊。可要是那樣的話,他又救他幹什麼?
搞不懂……
男人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大方地聳了聳肩,誠實地說道:「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會偽善地去關心自己的敵人。」
「敵……人??」他們華麗麗地傻了。
他救自己的敵人?
男人依然是神秘地一笑,那張偏向好看的臉龐上,兩個酒窩深深地陷進去。
他忽然將手伸進衣兜裡,一旁神經緊張的秦可儒慌忙上前擋在兩個女人的面前,作勢就要衝上去幹掉他。
哪知那男人只是從衣兜裡取出一張名片,走到東籬面前放到她手上:「可愛小姐,記得我們的約定。」
說完,不留他們任何說話的餘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離開了。
那自信的表情,就好像有百分百的把握知道東籬一定會去找他似的。
其實只有瞭解實情的東籬知道,那個表情,帶著更多的警告意味。就好像在告訴她,他可以讓墨爾涵活下來,他也可以讓他再次死去。
事實上,她不能拿他的生命做賭注,玩這場危險的遊戲。
「東籬,你們有什麼約定?」柔姐與秦可儒八卦地黏了上來。
「沒什麼。」回頭看了看他遠去的背影,手中的名片已經被她捏得褶皺不已。
堅硬的角再次刺進肉掌,劃開了仍然在流血的傷口。
漸漸地,那種刺痛刺激著她的神經,手掌緩緩地消去勁,最後沒有一點力氣。攤開亂糟糟的硬紙片,上面扭來扭曲的數字看得心煩,閉了閉眼,還是塞進了兜裡。
「欸東籬你幹嘛呢?那個神經病的號碼你還要留著?啊啊啊啊!」柔姐恍然大悟,「難道你準備出牆?啊啊死丫頭你去哪裡啊——」
臭男人們,她暮東籬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他們幾個億,這輩子還債來了!
東籬好像沒有聽到身後的喊聲似的,逕直離開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