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埋頭「苦幹」了……
夜色朦朧,弘子騫輕功踏柳,像道黑色的光影劃過都城上方。
弘子騫來到吉祥賭坊前,踏了進去。在看見花顏那如魚得水的形象之後,冷峻的面容竟然隱了隱約的笑意。
他悄悄行至赫連懷亦的身邊,「公子,還有半個時辰軒兄弟就到了。」
赫連懷亦頷首,目光依舊不離洛花顏。
只見遠處一個身著紫褂的發胖掌櫃一直在暗中看著花顏碼牌的手法,花顏又贏了一局,他終於按耐不住的霍然起身,擦掉了腦門上的汗:「幫主,幫主出現了」
他沒有見過花顏,但是根據幫中的人形容,這不就是那人稱鬼見了都愁的幫主麼?
他趕忙的衝了上去,喚了花顏:「碟語姑娘?」
花顏下意識的猛回頭:「怎麼?」
「真的是碟語姑娘?」掌櫃兒激動了:「姑娘,老夫在此見過姑娘」他激動得躬身行禮,「不知姑娘來吉祥賭坊視察,招待不周還望姑娘見諒啊……」
花顏看著他,水靈的大眼睛忽然笑彎成一條線,她要等的人,終於出來了。
雙手一攤:「我不玩了」回頭朝一直看戲的赫連懷亦一笑:「懷亦,你來」在看見赫連懷亦身邊的弘子騫的時候笑容頓了一下。
弘子騫慌張的收了目光,迅而退回了赫連懷亦身後,護著赫連懷亦。
「嗯,我來」赫連懷亦笑意點點,邪魅的猶如暗夜羅。
半個時辰已過了好一會,琢磨著還有一刻鐘便好戲開場了,玩玩也無所謂。
只見赫連懷亦剛開始還有些生疏,後來塔牌簡直就是行雲如流水,花顏原本還想讓他出醜的,結果計謀不成反倒被他給驚了一回。
花顏喚了賭坊的掌櫃到了後堂,寥寥幾語安排了些事情,火銃的事情絕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翻過去的,她雖然賭,可從來就沒忘過正事。
此時賭坊內外,皆是暗潮洶湧。
花顏和胖掌櫃在後堂正商議著什麼,方才和花顏胡扯的小二慌張的跑了進來,沒命的狂扯著嗓子大喊道:「掌櫃!不好了!咱們吉祥賭坊叫官府給圍起來了!!客官們都被抓起來了!領頭的還叫囂著讓您出去,說是掌櫃兒不出去就把人一個個全弄牢裡去。」
什麼!胖掌櫃一驚,究竟是何因由?若知道理由還好,這會兒懵懵懂懂的,他驚慌的看向花顏,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領頭的是誰?」花顏問道。難道是韋頤與蘇嶷兩人帶兵追來了?
小二癡愣的看了花顏一眼,有些驚訝,立即掰手數道:「領頭的人我認不得了,只聽見那人官家一個個亂糟糟的喊道什麼韋大人、太守大人、方大人、衛大人、還有……還有什麼軒王爺,各家點起的火把都要把京都的半邊天給燒亮了」
花顏有點震驚,那一堆什麼大人大人的,這世道什麼時候大人都多得都可以論斤賣了?花顏立即用眼神暗示小二下去,想著既然都追到這來了,花顏也不想逃了。
大不了就是一個後宮嬪妃上街拋頭露面傷風敗俗之罪,再說了,不是還有赫連懷亦兜著麼。
莫了說是皇上帶嬪妃出來微服私訪,也未有不可。
小二看了花顏一眼,剛忙出去,掌櫃兒立即朝花顏問道:「幫主……這可如何是好?」
花顏低眉沉吟:「遮一個簾子,請那些大人進來好了,我不方便以真面目見他們,方纔那位公子是姑爺,你出去把姑爺也請進來。」
掌櫃兒示意知道了,轉身就要出去,花顏忽然又叫住了他:「商幫平日裡養的那些死士,也該出來遛遛了。」
胖掌櫃一驚,眼睛都笑開了花:「還是掌櫃你厲害。」
對方有兵,她這邊也未嘗就沒有人……韋頤與蘇嶷二人的明著與她過不去的,那那些方大人、衛大人又是誰?至於軒王爺……南宮軒逸也來湊什麼熱鬧?
花顏有預感這事兒有點不同尋常,莫非,又是赫連懷亦的棋?要不然南宮軒逸來湊哪門子熱鬧?
花顏一邊尋思著異常的地方,一邊在內堂裡頭轉悠,吉祥賭坊裡頭的佈局格局與其他商舖都是相差不大的,花顏轉著轉著眼尖看見了內堂懸於壁上的一幅畫,花顏一驚,挑開一看,竟然是一套暗藍色的繡銀絲裙,裙鋸繡上了數十隻蝴蝶,閃閃發亮。
竟然和各地分苑一樣,張默已經細緻至此,每個分苑都準備好了她現身的行裝,花顏從壁櫥中把衣服拿出來,仔細一看,竟然還有一條相配的面紗,銅錢大的珍珠作扣紐垂至眉心,別有一番異國風味。
雖然讓胖掌櫃準備了簾子,可是花顏還是把衣服給換上了,總是要以防萬一的。
銅鏡中,花顏看見一身暗藍色裙裝的自己,翩延如蝶的身影,宛如黑夜中一顆耀眼的明珠,特別是垂下到眉心中間的珍珠發出柔和的光芒,打上了慣用的藍色眼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對著鏡子,花顏把頭髮一鬆,長長的青絲就這樣隨意的瀉下,整個人又多了一份狂野的氣質,看起來就更像是個掌控大局的幫主了。
胖掌櫃在外頭悄悄的安排好了一切,進來的那一剎那,被花顏給震驚了,這是張默公子所說的那個令人驚艷的『幫主』……他終於得以一見。
一日之內看見幫主兩個不同的摸樣,這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
「幫主,我已經安排好了死士,外頭的人已經撐不住了,簾子也搭好了,現在是不是要打開後堂的門放官兵進來?」胖掌櫃朝花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