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一看就是老實人,被木黎一欺負就弱了下去。「姑娘多心了,在下並無……」
『此意』二字還沒說完,卻被木黎一眼瞪了回去。
城主被野蠻的木黎弄得不敢再開口說話了,樣子傻呆呆的。木黎覺得自己跟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一樣,只會恃強凌弱。於是木黎趕緊沒話找話說,挽救自己的形象:「城主?聽你的口氣好像做很久了,但也沒看出你有多老啊!你不會是暮光之城的吧?你會什麼法術?把人變成青蛙嗎?還是把青蛙變成王子?」
城主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來到了異世界,不然為什麼這個姑娘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呢?他看了一眼木黎,那無語的眼神像是在說:「你想太多了。」城主無可奈何地反問道:「姑娘又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木姑娘這麼老土!直接叫我木黎就行了。」木黎的大腦好像受到了刺激一樣,立刻跳開這個話題:「你餓不餓?我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吧?走,我扶你起來。」
怕他再問到關於自己的事,木黎邊走邊自言自語地說道:「今天天氣真好,空氣聞著也很清爽。我喜歡吃香的喝甜的,你喜歡吃什麼?」
「啊?」城主一下子還無法適應木黎的跳躍式思維。他愣了一會兒,才木訥地回答道:「還是看看這附近有什麼吧!現在是環境選擇我們,不是我們選擇環境。」
這個叫城主的人拉住木黎的胳膊,示意她停下來。然後他掃了掃四周,銳利地觀察了一下週身的環境,又靜靜地聆聽了片刻,他肯定地說道:「那片樹林裡應該能找到些野味!在……我聽到有微弱的細流聲,我想附近應該有小河流,也許能抓到幾條河魚。你想吃野味還是河魚?」
城主問向木黎,木黎正癡癡地盯著他看。城主微感訝異,不禁好奇道:「姑娘為何這般看在……我?」
為何?
因為他這句話,木黎不願意想起的事情又跳出了腦海:智慧的他利用折射原理,輕鬆地抓到了河裡面的魚兒,做出讓木黎流口水的美味。
「姑娘?」城主不明白木黎為何突然間又變得很安靜。與之前廢話連篇的她簡直判若兩人。究竟是自己的哪句話刺激到她了?
「我不餓,我什麼都不想吃。不想吃魚,不想喝蘑菇湯。不想。」木黎搖搖頭,瑟瑟地說道。
城主閱人無數,很快便洞悉出木黎內心深處的傷痛,所以他假裝摀住肚子,誇張地叫道:「肚子好疼啊!」
木黎果然上當,趕緊扶住城主的手臂,問他好好的,為什麼會肚子疼。
「也許是剛才打鬥時太過用勁,餓壞了。」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什麼,餓了?暈!」誰餓的時候是這種痛苦的表情?這個人怎麼跟自己一樣神經有問題?木黎撇撇嘴,一臉黑線。
城主厲害的本事有很多樣,除了轉移視線,還有很多,比如說武功。木黎眨一下眼睛的功夫,他已經一個飛鏢射過去,打中了一隻野雞。木黎都沒看出那只飛鏢藏在他身上的什麼地方。
「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什麼還會被人打下來?」木黎藉機扯下另一隻烤熟的雞腿,張開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然後才想起旁邊還有個人。她抱歉地笑了笑,從嘴裡拿出雞腿,假意遞給城主:「不好意思,我已經吃了一隻了,這一隻應該是你的哈?」
城主惋惜地瞟了一眼被木黎故意添上口水的雞腿,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還能說什麼呢?乾脆大方點得了:「既然姑娘幾天沒吃東西,就多吃些吧!我少許吃點即可,我的屬下應該很快就會根據我留下的線索找過來。」
木黎毫不客氣地吞下了整隻雞最有肉的地方,剩下的三分之二,就是城主吃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不是木黎想欺負他,而是木黎只有吃到撐、漲,左胸下那處隱隱作痛的地方才能稍微緩解。如果有酒的話,木黎肯定會把整隻雞都給他的。
「姑娘是住在這山中,還是山的附近?我時常聽說附近有村民砍伐時會意外摔下來,姑娘若也是摔下來的,那等我的人到了,可帶姑娘一同離開。」
木黎低頭思忖了半刻,然後說道:「我不是附近的村民,我是流亡乞丐,經過這裡,無意中掉下來的。」
「乞丐?」城主這才上下打量了木黎一番,不禁狐疑道;「真是奇了,我雖在孤城多年,但孤城養了很多信鴿,天下奇聞我都會知道。倒是沒見過穿白衣的乞丐。」
當時他們被太上皇叫去的時候,木黎害怕得打了個冷顫,月芳庭竟然以為她冷,所以將身上的白衣脫下來,給她穿上。
「有個好心人見我衣著單薄,心生同情,所以施捨給我的。用不了幾天,這衣服就髒了,不就成了一件灰濛濛的遮風外套嘛!」
語畢,他們的頭頂上方竟然傳來微弱的呼叫聲,然後又有什麼金屬重擊聲在山內不斷地迴盪著。
城主一聚神,迅速從懷裡摸出什麼東西,彈指向空中一揮,木黎沒聽到,亦沒有看到天空有什麼,然後上面的呼叫聲就消失了。
正在木黎一臉莫名其妙時,懸崖上突然躍出一個一個的黑點,不斷地從上方落下。木黎仔細看了看,好像是有無數根線在上方牽扯著,把黑點像天女撒花一樣揚下來,場景十分壯觀。
黑點逐漸擴大,木黎終於看清了黑點原來是黑衣人。
不是,是,不是……
準確的說,黑點是穿著黑衣服的人,但不是大人,而是小孩。
每個孩子頭裹黑巾,全副勁裝,嚴肅的表情與稚嫩的臉,還有那清脆的童音很不搭調。
「屬下們來遲,請城主恕罪。」
物是昔日的物,人已非故人。一切好像昨日重現一般,再次勾起了木黎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