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覆覆想清楚後,木黎當機立斷,立刻指揮家丁們開始搬東西往無名園去。
不能讓自己有一刻後悔的時間,不然自己肯定無法下定決心的。也曾經折騰過了,既然老天注定要她跟月芳庭住在一個屋簷下,她也沒辦法躲過的。該來的,終究會來。
更何況,月芳庭他……木黎拿出藏在袖口裡的那封書信,簡單的四個字再次映入眼簾:順其自然。
這也是他的態度吧?既然知道他不會逼迫自己,那自己還怕什麼呢?
木黎一邊走一邊入神地想著,一不小心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裡。腦殼稍微有點疼,木黎抱住頭臭罵來人:「出門不帶眼睛嗎?」
定神一看,卻跌進了一個深邃的眼眸裡。
他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心事?想到那四個字,木黎突然有點害怕這個有雙面孔的人。有時候,他真實得讓人害怕,還不如那個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讓人放心呢!
收回沉著的眼色,月芳庭平淡地說道:「本王要進宮一趟,一切有管家去安排。」
語畢,月芳庭繞過木黎,逕直往外走去。
木黎目送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心思百傳千折。以後跟這種心計重的人一起生活,每天玩心機大戰,會不會很累啊?一想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簡單生活要被破壞,木黎就提不起精神來。
草木皆兵的緊張了一整天,木黎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眼皮越來越重,腦子裡仍然模模糊糊地警告自己,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可是,眼皮終究不堪重負,隨著夜幕姍姍垂下。
一彎明月懸在半空中,偶爾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從冰涼的月色下飛過,沉睡的大地一片漆黑,萬籟俱靜。
開門的吱呀聲打破了寂靜的夜,月芳庭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重重地坐到了床沿邊,手指捏了捏睛明穴,幽幽地歎了口氣,連燈都懶得點。
木黎夢囈了一句,讓剛剛放鬆了防備的月芳庭猛然又進入了防備的狀態。「誰?」
剛問出口,月芳庭便想起了。他差點忘了,如今身邊,多了一個人。定睛仔細看著黑色的身影,月芳庭眼神複雜了許多。這個人,現在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想一想還真失敗,他什麼時候,打無準備的仗了?如今居然被一個小女子弄得不知所措!
自己身上還穿著夜行衣呢!以後,到底要以什麼面目,面對她呢?
輕手輕腳地卸下夜衣,月芳庭安靜地躺到木黎的身邊,雙手抱在腦勺後。眼睛閉了半刻,又睜了開來。
聆聽著她細微的呼吸聲,似乎很難入眠!
偏頭看看始作俑者,是誰昨晚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現在這個讓她睡不著的人就躺在她身邊,她反而睡得香甜了。呵呵!月芳庭寵溺地凝視著木黎的睡顏,不忍責備。
事態沒有進入大結局,相反的,困難才剛剛開始。前段時間皇上還能吃能喝,相隔數日,已頻臨死亡的邊緣。朝廷一片混論,各個派別之間的戰爭越演越烈,趁著這時,國家邊境地區暴亂不斷,四面楚歌。
幸好有太子和四皇子在幾位老臣的輔佐下幫政,東照國暫時還沒有面臨戰亂的危險。
只是黨派之分,讓幾大家族蠢蠢欲動。太子近來表現得越來越好,老皇帝很滿意,四皇子的母親陸妃照顧體貼,也深得皇上的心意。還有幾歲的小皇子,居然也想奪儲,想來也知道是他的母妃在背後操控。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三人經常會遭到各式各樣的刺殺。小皇子年齡尚小,沒有自己訓練的護衛隊,僥倖躲過幾次,已經算是不錯了,他的母妃愛出風頭,正值花季妙齡,卻紅顏薄命,成了這場政治的犧牲品。
小皇子隨著母親的逝去,做皇帝的可能完全為零。除非是上面三個哥哥都死了,或許還有一絲不戰而勝的希望,否則,今生別想做皇帝的夢了。
第二天四、五點鐘,木黎習慣性地醒來。忽然摸到身邊多了個人,驚訝得發出了一點點聲音。她立刻反應過來,摀住自己的嘴巴。
好險啊!木黎順順胸口,在心裡臭罵了自己一頓:木黎,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地盤了,在別人的地盤上你驚訝什麼呀?
由於天還沒亮,看不清楚,木黎湊到月芳庭面前,仔細地看看月芳庭的眼睛到底有沒有睜開?
嗯!還好,他沒有被自己吵醒。
那,今天練不練功了呢?
不行!這個人物太不讓人放心了,還是不要練了吧!只要還在這個人精面前一天,就不能再有早起練武的習慣。一定要改掉!木黎強迫自己躺下,繼續睡覺。實在睡不著,閉著眼睛裝睡也行。
默數了幾遍羊群,木黎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睜開了。一旦習慣養成了,到那個點就睡不著了。木黎撅撅嘴,想著怎麼熬過這段無聊的時光。
偏頭看看月芳庭的側臉,不禁有些忿忿不平。這個傢伙,帥氣來連側面都這麼動人!木黎忍不住伸出手沿著他的側面輪廓描繪下去,劍飛似的長眉,捲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樑,薄情的紅唇,堅毅的下巴……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的,我就躺在了你身邊,成了你的枕邊人。月芳庭,這是我們注定的緣分嗎?
造化弄人啊!如果自己依然活在現代,還會遇到同樣的你嗎?或者說,我穿越時空的奇遇,就是為了和你相逢?
可能嗎?也太科幻了吧?
等天慢慢亮起來,木黎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逐漸又犯了迷糊。
伴隨著捲翹的睫毛張開,月芳庭明亮的眸子又閃現在清涼的空氣中。斜過視線看向花木黎,如雪說過,她每日正申時都會起身去習武。所練的招數看不出門派。
他親自確認過,都是些不成氣候的花拳繡腿,也許是她看別人打架時偷學的兩招,她依然樂此不疲地練著,好像自己在練蓋世神功一樣開心,真不忍心打擊她。但,她的輕功,應該是高手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