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綠荷為難了:「如雪和如霜就在門口,小姐要如何出去?況且外面很危險的,小姐忘記上次的教訓了嗎?張嬤嬤來過好幾次了,王府的家規上可寫得一清二楚。萬一被王爺發現了,定會嚴懲不貸的,小姐還是別出去了。」
木黎恨鐵不成鋼地敲了綠荷一記腦袋,「上次不是晚上?現在大白天的怕什麼?而且我早把長寧街道的地圖背熟了,天黑之前一定能回來。至於如雪她們,嘿嘿,反正你出去後就說我今天犯困,交代了要一直睡覺,不許人打擾。天黑之前我一定原樣從裡面出來,幫你圓謊。」
綠荷伸出頭在木黎的臥室裡上下掃蕩一通,壓根沒發現有類似於狗洞的通道,「小姐,你到底要怎麼出去?」
「摀住嘴巴!」木黎叫綠荷把自己的嘴巴捂嚴實了,然後將她的腦袋轉向窗口,只聽『咻』一下,木黎從綠荷的眼前徹底消失了。
嘿嘿嘿!每次就是看恩公從這裡跳出去的。木黎的輕功暫時抵不上他那麼牛,一下子翻越好幾個阻攔,但越過窗戶跳到窗外,再從窗外爬到牆上跳出去,還是難不倒木黎滴。
回頭看看眼睛睜得團溜溜的綠荷,幸好她有先見之明,讓那小丫頭摀住自己的嘴巴,不然非要大聲叫出來不可。
木黎不是第一次見到真實的古代世界,對古色古香的街景已不足為奇,她這次出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尋找商機。
街上的小商小販形形色色,賣什麼的都有。木黎一邊走著一邊換位思考,把自己幻想成做小買賣的生意人。
賣包子?她連饅頭都不會蒸。
開飯店?她只會幾道餬口的家常菜,而且只懂得放鹽和雞精,連醬油都不知道怎麼用。
賣衣服?古代的衣服她還不太會穿呢!
捏泥人?不會。賣刺繡?繡根草都繡不好。到天橋上算命卜卦?她還想誰幫她算算什麼時候能穿回現代呢!代寫家書?就她那毛筆字?拿出來木黎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做什麼生意賺錢呢?
主要還是看自己會什麼手藝,什麼手藝都不會,還賣什麼呀?可是,我會什麼呀?天吶——!木黎無聲地仰天嚎叫一聲,突然間發現自己原來一無是處。木黎想起《非2》上芒果對秦奮說的那句話,你的一生,就是游手好閒的一生。
走個路,都能走得腰酸背痛,木黎啊木黎,你說說你除了耍雜技,你還能幹什麼吧?
木黎漫無目的地四處望望,一間裝修別緻的木樓上掛著一個大大的『茶』字,這就是古代茶鋪的樣子,木黎邁開步伐走了過去。
小二笑臉恭迎木黎,問木黎需要點什麼。木黎隨口說了一句,便坐到位置上發愣。
呆愣了一會兒,好像想通了什麼,木黎回過神來,站起身準備要走,小二攔住了她,諂媚地笑道:「客官還沒給錢呢!」
錢?
木黎眨巴眨巴眼睛,對了,茶雖沒喝,但是已經給你上了,哪有不給錢的道理?可是,木黎習慣地摸摸口袋的位置,好像……沒帶。
小二的臉色當場變了。「看你也不像沒錢的主,怎麼給個茶錢就這麼不爽快呢?」
呵呵,木黎尷尬地賠笑。全身上下摸索了半天,終於想起自己嫌重,所以沒掛什麼配飾,好在頭髮上的簪子是必須用的,渾身上下也就只有這簪子屬於碧玉一類的,可以當點錢,頭髮散下來就散下來吧!
「喏,這個抵這杯茶錢吧!」木黎將頭髮散下,把上面的碧玉簪子拿出來遞給小兒。
「什麼?」小二大怒,擼起袖子大聲說道:「就這簪子能值這杯茶錢?」
庭王的貼身侍女平時用的簪子,不會差到哪去吧?千林當時連著衣服一起給她的時候,她還想著哪天走投無路了就把這簪子當了呢!
「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啊,這玉色上乘著呢!」想故意詐她?她可不是涉世不深的小丫頭片子!
「你怎麼不看看我這茶是什麼茶?每天只有半斤的甘露,泡這上等的碧溪茶。」
啊?原來是茶太高級了。剛才走神了,小二故意上了個最高級的茶。小二說:「這是好茶不錯,但在我們家的茶樓裡還不是最好的呢!」
啊?原來是這茶樓消費檔次太高了。「小哥,你這不是趁我走神故意給我上茶嗎?我要是知道自己不夠這消費水平,我立馬走人。」
「我有求你進來嗎?還是我拉著你進來的?」小二牙尖嘴利地掐著腰,一副抵死對抗你們這種喝霸王茶的人的架勢。
木黎也知道自己在強詞奪理,可是,她實在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跟他賴賬。沒想到這個小二嘴皮子也不是蓋的,木黎和他吵鬧了半天,理屈了詞窮了,旁邊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自己也覺得灰頭土臉的,把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怎麼回事?下面吵死了。」郭瑜在上面和幾個朋友談點事情,這家茶樓是他精挑細選最安靜的談事好地,來往這裡的人素質都不錯,怎麼會有如此無禮之人大聲喧嘩?他的幾個朋友也皺著眉頭表示很不滿意。
郭瑜抱歉地笑了笑,讓自己的隨從下去瞭解一下情況,他的隨從回來後說有一個人不給茶錢,小二正在和他理論。
月芳衍正色道:「天子腳下,竟也有如此囂張之人?」
郭瑜附和道:「還有兩位皇子在場,太不把王法看在眼裡了。我將他抓了去給廖知府處理。」
「哎——!這等小事怎麼勞煩郭太守親自動手?還是我去吧!」廖文彬說著,站起身來準備出去。
「文彬是知府公子,若是你去,不是叫人說知府大人徇私嗎?」另一個聲音阻止道:「還是讓……等等,嗯,這個聲音?」他走到窗戶邊,遠遠地往那邊看過去,當看到木黎的那張臉時,剛才沉重的心情竟好了大半。他無奈地笑了笑,也就只有她,可以毫不在乎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披頭散髮了,還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