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鴻門宴,我也想要去面對,我想跟他說清楚傑瑞的事,雖然我到現在也無法放開對他的恨,可是他也算做是被蒙在鼓裡的無辜人吧!他有權知道真相的。」
葉雲若歎了口氣,現在似乎沒辦法恨他那麼深了,尤其在知道他父親死去的真相之後,她突然覺得他也是那個無辜被錯傷的對象,一整個人生都毀在他狠心的母親手裡。
那麼悲慼的童年,那麼暗無天日的日子,他都只是一個人扛過來了,這需要多大的勇氣與信念啊!
沈臨御的手指輕輕碾過燙金的請帖,忽然穩定了心神,有他在,又怎會再讓秦浩恩傷到雲若一分一毫呢?
「好吧,我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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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的年會是設在瑞恩集團私有的一個度假村,那裡是一座帶著夏威夷風情的小島。
「轟隆隆——」
直升機從天而降,帶著席捲而來的狂風,沈臨御微笑牽著還在愣神中的葉雲若上了飛機。
說實話,這是她第一次坐直升機,還真有些害怕呢!
開著飛機的是一個很具有歐式風情的高鼻樑白種帥哥,帶著寬大的墨鏡,很恭敬的用英語叫他「御殿下」。
葉雲若微微有些閃神,為什麼要叫他殿下呢?難道他還是什麼國家的王子不成?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雷到了,怎麼可能?
他已經是浩遠集團的總裁了,要是再多一層王子的尊貴身份,再配上他那無以倫比的華麗外表,那真的是令世界上的女人都更加趨之若鶩了,更加癲狂了。
她托著腮望著窗外,暗暗的想著,不過有時候,他給她的感覺確實有些奇怪,不像那麼單純的人。
比如說上次把她從Lisa手中救出,比如說他這麼短的時間就抓回了曾政博和李素梅,比如說他無情的將曾政博處決了,可是卻也沒惹上什麼官司,那麼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在想什麼?」沈臨御微微側頭,眸光含笑,立刻就看到了她那有些凝成的眸光,帶著點深思熟慮的味道。
「哦,沒什麼,只是第一次坐直升機,有點害怕。」她並不想直說出來,她是一個心思細稔的女人。
有些事,他要是願意說的話,他自然會告訴她的吧!
聽到她這話,他卻只是含著笑,微微握緊了她的手,溫暖的大手掌一下子將她的小手包裹得緊緊的,一時之間,讓她覺得這寬敞的直升機有些閉塞起來。
「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他脈脈含情的望著她,那澄淨的藍眸中柔光撥動著,勝卻人間無數。
葉雲若頓覺得心被猛得一震,這是他第二次對她說這句話了。
但每一次,都能帶給她不一樣的悸動,像是春風拂過心面的感覺,旋起一絲絲漣漪,帶來酥麻的感覺。
她明明應該抽回手的,明明不該與這樣澄澈的眸光相遇,然而她卻遲疑了,因為她貪戀這份溫暖,貪戀他的溫柔。
她真是個可惡的女人,她有些鬱鬱的想到,同時她也在很費力的思索著,她對他的這份情愫算得上愛嗎?
這一切,真的是愛嗎?
還是她單純的對他所做的一切的感動呢?
直升機落地,有人給他們開了機艙門。
一下飛機,兩排身著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肅立在兩旁,很一致的彎腰成九十度,聲音震天:「御少爺!」
沈臨御很無奈的一瞟,每個都是熟悉的面孔,又是安插的暗夜裡的人。
看來絕那小子還是不放心他單獨出行啊!
不讓他跟來,他卻早已經在這邊安排好了一切。
葉雲若也被這恢宏的陣仗給嚇到了:這是總統出行嗎?
「都回去吧!」他無奈的擺擺手,樣子有些慵懶,然而卻透著十足的氣魄,連站在他身邊的葉雲若也不由得陡然一震。
「可是……」領首的男人很畏畏縮縮的說著,突然瞥到沈臨御那凌厲如銳鋒一般的目光,嚇得身子都哆嗦起來。
「是!」不敢再多言,他揮揮手,一齊都退了下去。
不愧是暗夜的御殿下,他是第一次如此接近他,那股渾身上下散發出的王者霸氣,讓縱使是見過諸多大場面的他也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沈臨御回過頭來,望著葉雲若,方纔的威力逼人全都散去,臉上柔光四射:「我們走吧!」
葉雲若先有些狐疑,但很快就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了。
風和日麗的天氣,水天一色的藍,再外加滿上遍野的鮮花,讓人有一種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意境之美。
蔥蔥鬱郁的高大樹木矗立在道路兩旁,像是這座島嶼的守護神一般。
空氣中少了都市裡的浮躁與塵土之氣,多了很多純天然的氣息,譬如草的清香,花的淡香。
沈臨御遞過請柬,門口的人一看到上面寫的是浩遠集團總裁,立刻點頭哈腰,態度恭敬不少。
「您這邊請,這邊請。」
不愧是瑞恩年會會場,各界名流似乎都來報到了呢!
沈臨御的眼微微瞇了瞇,簡直就是商界,政界的集合體,觥籌交錯之間,透過紅酒的光色,處處可見人們貪婪的慾望與無休止的利用。
「這不是浩遠集團的總裁,年輕有為的沈總嗎?」陳亮晃悠著酒杯走了過來,不高的身段,但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尤其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瞳,更是像一杯渾濁的酒,散發著攝人的光色。
陳亮——陳寬的父親——珠寶國際的總裁——沈臨御的腦中信息迅速匯聚著。
這個男人似乎與他並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只是聽說他在商界的行事作風頗為狠辣,一點情面都不留,是個陰狠的角色,得提防著點!
陳亮饒有興致的走過來,瞟了葉雲若一眼,眸中的光色沉鬱些許,又轉向沈臨御,將手伸了出來:「幸會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