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闊步向前,然而走到沈臨御身邊時,沈臨御卻伸出力臂,攔住了他。
「你認為你有資格見她嗎?」
沈臨御冷冷抬眼,波瀾不驚的語氣中聽不出太多情緒,冷凝的語調就如同寒霜一般,凍結著周圍的空氣。
畢竟葉雲若才剛剛睡安穩,他並不想吵到她。
然而那雙湛藍的藍瞳中卻彷彿暗藏著無限的殺氣,看的秦浩恩也有些膽寒。
這樣的沈臨御陌生而可怕,彷彿週身縈繞著一股無形的戾氣,讓人不敢抗拒分毫。
但是他秦浩恩也不是泛泛之輩,又怎麼會畏懼這些?
「如果我非要進去呢?」秦浩恩挑眉,直視進沈臨御逼人的藍瞳裡。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跟他最好的朋友鬧到這種地步?並且竟然是為了那個女人……
「少爺,你們不要在這鬧,葉小姐的身體還虛弱的很,萬一把她吵醒就不好了。」
絕一句話落定,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態勢終於有點改善。
絕一下子鬆了一大口氣,哪知道沈臨御無比沉靜的說了句:「我們出去談!」
說完,也不看秦浩恩一眼,就這麼走了出去。
秦浩恩深深的望了房間一眼,無奈的跟在沈臨御後面走了出去。
寬闊的花園內,百花齊放,爭奇鬥艷,縈繞在花朵中的是兩個氣勢凌然、尊貴無匹的高貴男子。
修長的身形落座於長椅之上,然而卻彷彿仇敵一般,距離隔得很遠。
然而他們心的距離也彷彿此刻坐的距離一般,越行越遠……
「她到底怎麼樣了?」秦浩恩望著沈臨御英俊的側臉,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沒聽到一句切實的話,他的心始終穩不下來。
那種動盪反覆的心境是他從未體會過的,顛簸著他的整顆心有種沉入海底的迷惘。
「謝謝關心,從今天開始她的事和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沈臨御將手癱在椅背上,姿態優雅。
他微微挑眉,筆挺的眉峰像高俊的山峰,然而眉宇之中依舊透出一股生冷與怒氣。
謝謝關心?他憑什麼說這句?就彷彿他已經是葉雲若什麼人似的,秦浩恩氣的牙癢癢。
但是另一方面,沈臨御這麼說,就說明她已經脫離了危險,他也稍稍放心一點。
可是心頭的那股郁氣卻佔據了上風,幾乎要一飛沖天。
既然沈臨御決意要這麼與他短兵相接,那麼他又怎麼會害怕什麼?
他薄唇親啟,涼颼颼的話溢出性感的唇瓣:「這件事不是你能決定的了的!」
「秦浩恩,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我的女人,處在我的庇佑之下,我自然是不會讓你再傷害她一分一毫的。」沈臨御並未因為秦浩恩的話而湧動怒氣,而是以冷製冷,強硬的口氣打擊了秦浩恩的銳氣。
「你的女人?呵呵,真好笑。」秦浩恩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諷與嘲弄,語氣既尖酸又刻薄,「她早已是我的女人了,都不知道在我身下yin-叫過多少回了!」
沈臨御再也忍無可忍了,迅速起身,一個箭步衝過去,迅速一個勾拳。
然而秦浩恩又豈是吃素的,他輕輕一閃,避過了。
他以為他避過了,其實他根本就沒避開。
當凌厲的拳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過他的臉,當臉上傳來深沉的痛覺時,他睜大了雙眼:「御——你……」
在美國的時候,雖然沈臨御的身手也不同一般,但是每次進行武術方面的切磋,基本還是他佔上風,而現在……
難道說他原來都是裝的?
秦浩恩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他倉皇的看著沈臨御,連退了好幾步。
難道這個跟他相交這麼多年的好友,原來從來就沒有與他交心交肺,和盤托出過?
他的身後到底還藏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沈臨御看著秦浩恩臉上的紅腫,看著他疑惑的眼神,心知他已經起疑了。
他冷冷的別開眼去:「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猜,也不需要知道……」
秦浩恩捂著胸口,一股強烈的難受沖上心頭。
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背棄他的時候,就在他的親人也對他厭棄的時候,只有沈臨御一人默默的陪著他,陪他買醉,幫他分擔痛苦……
他一直以為他不是孤獨的,他至少還有朋友陪在身邊,還有人可以依靠。
而現在,他一直深信不疑的沈臨御原來也只是一直用虛偽的臉孔對著他,這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心底有一種被整個世界拋棄的感覺,一時之間衝散了所有的情緒。
憤怒的情緒讓他的額頭青筋全部暴露出來,他轉身就跑。
迎著快要落山的太陽,拚命的跑,他往日沉靜的子眸寫滿哀傷,就像傾洩而出的山洪,流溢在空氣中。
這世界真的沒有什麼能夠相信,沒有什麼值得相信了!
背叛的親情,虛假的友情,讓他對這個世界的痛恨一下子噴薄而出。
他咬著牙,攥緊了拳:再也……再也不會相信什麼了……
「少爺,你為什麼不告訴他?」絕看著秦浩恩飛奔而去的高大身影,從隱蔽的樹下探出身子來,眼裡寫滿不解。
「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就會多一份危險,多一份擔憂,所以我寧願他不知道。」沈臨御涼涼的歎了一口氣,眸光流轉,瞞了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是露出了馬腳。
「絕,總有一天,你也會明白我的心情的。」沈臨御說完,轉身離去。
果真如他所料,沒過多久,絕也明白了他那份深沉的憂慮與隱忍。
夕陽西下,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也很孤獨。
他這個特殊的身份真是帶給了他太多的寂寞與孤寂了,有時候他真的好想拋卻一切,去做一個普通人。
而葉雲若就是他燃起這個念頭的動力,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拋棄一切,與她攜手天涯的準備,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