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舒適的蘭博基尼內,沈臨御小心翼翼的將葉雲若放在座位上。
她脖子上的血沾濕了他寬大的手掌,還在不停流淌著。
他心急如焚,立刻跨上駕駛座,啟動車。
「你要帶我去哪?」葉雲若艱難的抬起眼。
模糊之中可以看見男人冷峻森然的側臉,一張俊朗妖孽的臉憂心忡忡,那抹深藍的妖瞳就像是深夜海上的指明燈,讓她的心也變得安詳而平和。
「去醫院。」沈臨御側過頭來深深的注視了她一眼,盡可能的加快了車速。
她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了,如果血再這麼流下去,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不……我不去醫院……」
葉雲若一聽到那兩字,迅速的從座位上支撐起來。
她的傷口崩裂的更大了,她面容痛苦,卻依舊執著的搖著頭:「我不去醫院……不去……」
「好……不去,我們不去。」
沈臨御一看到她居然坐起來了,血順著她的脖子一下子流到了前襟,沾濕了她的胸口,他慌亂不已,連方向盤都不顧,慌忙扶她躺下,用哄嬰兒的溫柔聲音輕聲勸道:「不去醫院,去我家。」
她這才安定些許,在他的攙扶下靜靜的躺下。
沈臨御回過頭,繼續開車,伏在方向盤上的手暗暗蓄緊。
橙色的蘭博基尼像玩命一般,風馳電掣的閃過街道。
「傑森,快滾出來!」沈臨御大聲的嚷嚷著,雙目血紅,焦急與擔心已經讓他什麼都不顧及了。
懷中的葉雲若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狀態,身體蜷縮成一團,眼睫輕垂著,怎麼叫都叫不醒!
她嬌柔的身體簡直輕薄如紙,抱在懷中輕飄飄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穿著白大褂的家庭醫生傑森很快從樓上跑了下來,一看到大理石上滿地的血,再看到少爺懷中的女人那麼嚇人的臉色,馬上面色一沉,朝身後的護士吩咐道:「快去準備。」
將葉雲若小心翼翼的放在醫務室的手術台上,沈臨御高大的身影立刻被傑森和幾個護士推搡了出去。
他站在醫務室外,死死的扒在玻璃窗上。
透過玻璃能看見傑森不斷丟出被血染盡的紅色紗布,他重重的扣緊了玻璃窗,滿臉懊惱:當時要是快一步那該多好!
不知過了有多久,沈臨御已經熬紅了眼睛,傑森才走了出來。
「傑森,怎麼樣了?」
沈臨御一個箭步衝過去,緊緊的拽住傑森的白袍,妖媚的藍瞳裡閃動著駭人的波動。
傑森歎了一口氣,讓沈臨御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快說!」他怒斥道,身體因為激動而劇烈的晃動著。
「值得慶幸的是傷害她的人可能是個新手,並未割到大動脈,偏差了分毫,但是由於耽誤時間太長,她流血太多,恐怕……」
傑森還沒說完,沈臨御就拽住他的衣服,一把將他抵到了牆角。
他的藍瞳中燃燒著熾烈而瘋狂的火焰:「沒有恐怕,我不許她有事,如果她死了,你也別想活!」
「少爺,別衝動……」迅速趕回來的絕看到這幅光景,嚇了一跳,清冷的面容微微有些聳動起來。
雖然傑森是少爺的家庭醫生,但是他們在美國的時候可是同學,一直稱兄道弟,沒想到現在這個葉雲若的境況竟把少爺逼到了這種瀕臨崩潰的狀態……
他冷靜的扯下沈臨御的手,努力安撫道:「少爺,你發火也無濟於事不是嗎?倒不如相信傑森醫生。」
傑森本來還真被剛才沈臨御眼中嗜血的寒芒給嚇到了,他說的那般真切,讓他的心裡一陣哆嗦。
一直與他笑笑嘻嘻、打打鬧鬧的沈臨御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看到絕向他使了一個眼色,傑森立刻心領神會。
「御,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傑森說完就走進了手術室,但是心裡還是有些顫抖。
沈臨御一下子倒在沙發上,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般。
他的心很空,空的難受。
絕默默的坐在沈臨御旁邊,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他只能以這種方式默默的支持他。
正在這時,沈臨御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就那麼頹然無力的癱倒在柔軟的沙發裡,任由他的手機響著……
絕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沈臨御的口袋中搜出手機。
「喂——」
「沈臨御在哪?」秦浩恩聽著手機裡的聲音,這個聲音好陌生,他的心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他在旁邊。」絕斜睨了一下沈臨御,現在的少爺就像一灘散沙,已經被葉雲若不容樂觀的情況給擊破得潰不成軍。
在他的眼裡,少爺一直都是意氣風發,虎虎生風的,他還從未見過他這麼脆弱的模樣。
看來無論是多麼剛強的人,都有自己的弱點。
「叫他接電話——」秦浩恩開著車,有些遲疑的咬牙說道。
「這恐怕——」絕猶豫了,現在少爺的狀態哪能接秦浩恩的電話?
兩個人要是現在鬧起來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那麼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誰的電話?」沈臨御猛的從沙發上做起來,警覺的挑起眉。
「沒什麼?無關緊要的人。」絕眼睛輕輕彎起,無比自然的笑道,握著手機的手暗暗收緊,都可以聽到骨節的脆響。
「絕,給我!」沈臨御一聲無情的冷喝,生冷的藍瞳活像要吃人一般,有著洞悉一切的銳光。
絕堅決的搖了搖頭,將手機攥在胸前:「少爺,您現在不適合接這個電話。」
「你難道準備違抗我?」沈臨御的語氣中像潛藏著無數的毒刺,引得絕一陣顫慄。
他無可奈何的將手機遞給沈臨御,溢出一道微涼的歎息。
「喂——」沈臨御毫不客氣的聲音響起,秦浩恩瞇了瞇眼,眼神顯得有些晦澀。
「她怎麼樣了?」秦浩恩艱難的說道,呼吸都有些不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