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些立場還是得擺明,沈臨御握緊了聽筒。
一事歸一事,昨天看到那麼脆弱的葉雲若,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了,他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她!
「浩恩,關於葉雲若,我可以確定她是失憶了,你放過她吧!如果你執意報仇,那麼我們只能兵刃相見!」沈臨御的咬字很重,尤其是那句「兵刃相見」。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和秦浩恩劍拔弩張。
畢竟他們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一起攜手走過了這麼多風風雨雨。
可是他的立場卻是很堅定的,一方面,他不希望再繼續看他沉淪於仇恨中,另一方面,他也想保護好他心愛的女人免遭傷害!
「知道了。」只說完這三字,就傳來短促的忙音。
沈臨御有些頓挫,他不知道秦浩恩這句「知道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三字太過模稜兩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然而這句話至少算是一個讓步吧!他彷彿不再那麼爭鋒相對,步步緊逼了!
暴雨過後,一道絢麗的彩虹劃過長空。
沈臨御凝視著窗外的那道色彩繽紛的彩虹,藍瞳閃耀著如同巧奪天空的寶石:但願真相早點浮出水面……
無論是誰導演了這幕鬧劇,他都會讓他付出最沉重的代價!
他攥緊雙拳,泠然之勢瀰散在空氣中。
———————————————————————————————————————
豪氣的山間別墅外一片鶯歌燕舞,綠樹環繞,花香陣陣。
大雨過後,清新的空氣沁人心脾,神清氣爽。
一輛漆黑的邁巴赫劃過山間的霧氣與微弱的曦光,穩穩的停靠在別墅門口。
秦浩恩凝視著面前氣勢恢宏的別墅,手指握緊。
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方向盤,那一聲一聲的敲擊聲彷彿在擊打的是他的心。
往年的冰山面龐此刻竟然顯出晦澀與緊張。
如果可以,他是斷不會回來的,斷不會回到這個勉強能稱的上「家」的地方,這個比冰窖還寒冷的地方!
在這裡他要時刻揣著一顆心,忍受各種各樣的冷漠與揣測。
可是那樣哭泣著搖頭說自己不認識秦傑瑞的葉雲若讓他的心揪的太痛了,他需要確認一下這一切。
他推開車門,走了進去。
別墅外明明是充滿生氣的,但是別墅內卻彷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迷離,好像剝奪了一切生命的跡象,死寂沉沉的,讓人都呼不上氣。
連花花草草也只是落寞的開放著,沒有什麼香氣與色彩,似乎因為這座別墅禁錮了它們的自由而垂哀自憐著。
「少爺。」老管家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但是低著頭偷偷望向他的眼卻彷彿針一樣,硬生生的扎進了他心裡,「夫人正在用早餐。」
秦浩恩並不答話,繼續冷然著一張臉,邁著長腿向前走。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那扇古色古香的大門。
「怎麼突然會回來?」坐在餐桌前的女人優雅嫻靜,但是眼角的那抹過分冷艷凌厲的光色卻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就像是沙子滲進了肉裡。
她輕輕的擦了擦嘴,姿態雅致,卻並未抬眼,彷彿秦浩恩只是突然隨風而入的空氣。
而曾政博坐在她旁邊,倒是突然來了興致,雙手交疊在下顎撐著臉,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那種像狐狸一般狡黠邪魅的笑容陰險至極,就像是蘊藏著什麼深不可測的黑暗一般。
「只是突然想回來了就回來了。」秦浩恩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張保養極好的美麗臉龐。
曾經他為她對他獨一無二的溫柔和關愛而一心喜悅,而當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對他突然的態度轉變讓一個年僅六歲的孩童滿心的失落與悲傷。
當初的好全部變成了記憶中的利器,在重重的戳著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戳著最深處的傷疤,戳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坐吧。」曾倩這才抬起頭,淡淡看了他一眼。
那抹淡漠疏離的目光卻像是佈滿刺的荊棘,扎的他眼睛都有些刺痛。
他看似輕鬆的坐下,實則心情已經沉重的如同一把重重的斧鑿。
曾政博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這對行為怪異的母子。
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是冰寒蝕骨、無孔不入的冷風。
「葉雲若真是害死哥哥的兇手嗎?」秦浩恩驀然開口。
他的話無異於一個重磅炸彈,坐在餐桌前的兩人都明顯怔了怔,而曾倩的眼更是晃動的厲害,那幽深的光澤透著無盡的寒意與詭譎。
「你去找那個女人了嗎?」她突然抬起頭,狠絕的目光就像是鋒利的刀刃一樣刮在秦浩恩的臉上,絲毫沒有母子之間應有的柔情與溫和。
「沒有……」
秦浩恩依舊一臉鎮定自若,修長的手隨意的攤放在桌面上。
他知道葉雲若是曾倩的禁忌,她恨葉雲若恨的入骨,卻也奇怪得不去報復她,這也是他長期不解的地方。
他接受「瑞恩」才不過一年之久,現在他的根基並不穩固,一旦他惹惱了曾倩,她勢必會把他手上所有的權利全部收回,倒時就會得不償失了。
這麼看起來,他們母子的關係真是可悲又可戚啊!
一切都被無情的利益所維繫著,沒有半點情分可講。
他墨玉般深潤的眸子裡有些細微的悲哀在凝結著,像微小的塵埃,卻遍佈著每一個角落。
曾政博默不作聲的喝著茶,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精明如曾倩,她叱吒商界大半輩子,冷血的鐵腕作風讓無數狠絕的男人都望而卻步,秦浩恩的那點小動作她又豈會不知?
「秦浩恩,你要知道,要不是傑瑞的離世,瑞恩是絕不會輪到你來接手的!你不要管無關的事!如果你硬要做些多餘的事,瑞恩我可以立馬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