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潸咳咳噠噠了好一番,等走到裝備處的時候,驚覺自己原來對一個才見過兩次面的男人說了這麼多話。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居然被他握著,下意識地就想抽離。
「剛開始學滑雪的話,滑雪板要短一些才好,還有滑雪服,最好穿連體式的。」風逸楚自顧自地說著,牽著箬潸的手沒有絲毫要放開的意思,用另一隻手翻著裝備,想替箬潸挑最適合她的。
「咦?這樣子嗎?我看他們腳底下的滑雪板都很長誒。」箬潸見掙扎無效,被他牽著的感覺又不賴,所以也就隨他了,眼珠子是又溜到裝備處了。
「你能跟他們比的?」風逸楚抬眼看了眼箬潸,眼角都是笑意。挑好衣服,拿起來在她身上比了比,
「嗯,差不多了!趕緊去換下,手套、眼鏡等出來我再給你。」
箬潸看了看風逸楚給她挑的衣服、鞋子,大小很差不多,
「好啊!那你可別跑了,我換了馬上出來。」箬潸一臉謹慎地看了風逸楚好幾眼。
「你放心好了,我也要換衣服的,快去!」風逸楚抱起衣服遞了給她,推著她往更衣室走去。
等箬潸換好衣服出來是時候,卻沒看到風逸楚,突然有些急了,
「喂!喂!風逸楚!」
「在這呢!」早就換好衣服的風逸楚靠在門側,箬潸當然沒看見他。
一聽到風逸楚的聲音,箬潸立馬朝門口望去,再看到他那張臉的時候,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丟下我走了。」箬潸上前拉住風逸楚的衣服,急促地說道。
「說了不會丟下你的。」風逸楚晃著手中的滑雪鏡跟手套,
「那我們走吧!我覺得教你應該是個很浩大的工程。」輕笑一聲。
「好啊!那今天真是要麻煩你了。」
風逸楚沒說話,笑著拉著箬潸就往雪地裡走去,走到一塊人比較少的地方,對她說道:
「吶!先站好了。」
箬潸很聽話地站好,而且站得筆直筆直的,在她的印象中,一旦有人讓她站好,那就是她做錯事兒,等著挨罵受訓的時候。
「你很緊張?站得這麼直?」風逸楚雙手環抱,打趣著。
「別人叫我站好的時候,我都是這麼站的。」箬潸扁扁嘴,離開學校還得罰站。
「你放鬆,不要這麼僵硬著,雙腳分開點,身體稍微向前傾點。」風逸楚靠近,伸手替箬潸調整站姿。
如果風逸楚不靠近她,她肯定還能照做,而且做得挺不錯的,但是,風逸楚一靠近,箬潸就超級無敵緊張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擺,身子一往前傾,結果程度太大了。
「我說你屁股翹這麼高幹嘛?」風逸楚好笑地看著箬潸整個身子傾著。
「噢!」箬潸臉紅紅,低頭應道。
「對,再放鬆點,手臂放鬆,手肘再彎曲點。」說著,風逸楚伸手,再矯正她的手肘。
箬潸在風逸楚的調教下,身體逐漸放鬆下來,姿勢也變得正確了。
接著,風逸楚又教她如何在平地上行走,在平地和斜坡上保持平衡,再來還有其他的一些基本動作。
不曉得箬潸是不是領悟到真諦了,居然在學會站姿之後,其他的學起來超級順利的,而且,也不那麼緊張跟害羞了。
「哇唔!我說我是不是可以像他們那樣滑了丫?」箬潸把滑雪鏡往上推,指著遠處的那些滑得很HIGH的眾人說道。
「我說你以前是不是都是假裝的?」風逸楚站在她身後,也看著遠處說道。
「什麼假裝?」箬潸回過頭,疑惑地問道;
「運動!剛才你那個朋友不是說你是個運動白癡麼?我說你以前是不是都裝的,明明學得這麼快,這麼好的。」風逸楚眼中閃過些許讚賞。
「嘿嘿!嘿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我沒一樣運動行的,今天好像學得特別好!」箬潸抬眼瞄了風逸楚一眼,接著低頭說道:
「我想應該是你教得好!」
「走吧走吧!你別給我戴高帽子了,繼續教你去!」風逸楚撐起雪杖,慢慢往前挪動,
「跟上來,我們去那邊那個坡那裡。」
「來啦!」終於可以更深一步地學了,箬潸一個興奮,結果重心不穩,「噗通」一聲,整個人跌進雪裡了。
「哇!」一聲慘叫,但是,還好滑雪場空曠,她這一聲慘叫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風逸楚一回頭,就看到箬潸的滑稽樣,整個人趴在雪地裡,小臉仰起,臉上沾滿了雪,眼眶盈盈,小嘴耷拉著。
一開心,風逸楚指著她大聲笑著,
「哈哈哈哈!剛剛還誇你學得好!怎麼一轉眼,就摔成這樣了!」
「你還笑我!」箬潸可憐巴巴地咕噥道。
風逸楚強忍笑意,趕緊走了過去,
「好了啦!來!站起來!」
風逸楚伸手去拉箬潸,一個不留神,卻被箬潸扯住,結果整個人也跌進了雪裡。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還笑不笑我!哈哈哈哈!」說著,箬潸動作麻利地揉起一團雪,就往跌在自己身側的風逸楚砸去,邊砸還邊繼續大笑。
風逸楚乾脆就平躺著,仰望著湛藍的天空,大笑著,彷彿回到了大學,沒有人會因為他的身份,而特別優待他,也沒有現在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天天帶著假面具見人,見到的也都是清一色的「偽君子」。
整整兩年了,整整兩年沒有這樣笑過,這樣玩過了。
箬潸剛想再砸一團,發現風逸楚突然沒聲音了,只是平躺著望著天空,挪了挪身子,往他身邊蹭去。
「你怎麼了?」箬潸想努力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在她視線往風逸楚臉上去的時候,他卻別開了臉,箬潸只看到一個側臉。
但是這個側臉,讓她想起昨天在機場,第一次見到風逸楚時,他臉上的表情,是沒有表情,一副淡然。
箬潸猜也猜出他現在不希望有人打擾他,所以很識趣地在他身側躺了下來,看著天空著的雲,在眼前來來回回地飄著,愜意十足。
下過雪的天空,總是讓她覺得很乾淨,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