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繁星點點。
京城鐵蹄呼嘯,喊殺聲仍未停。
納蘭將府門口血水橫流。
將府內。
「少主,出去吧,金六福還在府外面。他年紀大了,讓他一人呆在外面,老臣可不放心。」公孫文見曾靈月的戶籍問題得到解決了,便拱手請示小魏子,要看看府外的情況,尤其是不放心金六福。
「岳父大人,小婿想來,你也不會隨我們走的。保重吧,往後,我會與多彩、多姿,經常回來看你。在京城,還我的宅子。有空的話,你幫忙過去看看。別讓宮中收回去了。那也算是我的祖屋。臨別之際,無論你曾對我多麼不滿,或是多麼仇恨。現在,咱們都是一家親了,請受小婿三拜。」小魏子點了點頭,隨即向多鋒下跪磕頭,盡為人之婿之禮。
多鋒對一雙寶貝隨小魏子遠行,甚是不捨。
但是,女兒既然先擇了夫婿,又要遠行,那也只能分別。他老淚縱行,扶起小魏子,想說什麼,卻是嘴唇蠕動,張張口,又說不出話來。
「爹,保重!女兒會經常回來看你的。」多彩、多姿分開小魏子,同時撲入多鋒懷中,泣不成聲,依依不捨。
「去吧!好好融入漢人文化之中,相夫教子,常常回來看看爹。只要你們日子過得好,爹放心了。」多鋒雙手拍拍一對寶貝的肩膀,分開她倆,緩步轉身,走入內堂,不再出來,等著納蘭兄弟回來。
正如小魏子所說,無論多鋒曾經多麼恨石家,恨石劍當年在遼東戰場誅殺了多少清軍將士,現在,他已與石劍成了親家。
仇恨只能就此煙消雲散了。
他現在既不敢回望一對愛女,生怕失聲而泣,也不敢離開納蘭將府,因為行剌納蘭兄弟的陰謀告敗,多爾滾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唯有與龍潭虎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因為龍潭虎是開國元老,又是太后寵臣,京城之內,無人敢隨便動他,除非是小皇帝下旨。
小魏子拉拉多彩、多姿的衣袖,牽過她倆的手,轉身走出大廳,奔向府門。
「磕見金爺爺!」小魏子率眾而出,左手牽著多彩,右手牽著多姿,向大門口處的金六福下跪行禮。
「少主快快請起!」金六福急急下跪還禮。
雖然小魏子行的是晚輩之禮,但是,他卻是香花島的皇子,依禮節,金六福豈敢受他一拜?
三人相互一拜,然後同時起身。
「好漂亮的姑娘!」金六福為免尷尬,翹指稱讚多彩、多姿。
「那當然。不漂亮,哪能配得上我?早被我扔到垃圾堆去了。」小魏子行禮之後,便又是嘻嘻哈哈的。
習慣了。
「死魏子,什麼話?」多姿聞言,心裡可不舒服,伸手去擰小魏子的耳朵。
「哈哈哈……」群雄大笑。
止水師太隨後也與金六福相見。
「好了,大夥一起啟程南下吧,皇上已率小帥虎、竹竿、圓桶、趙敏娜赴滇,又沒帶多少人,要衝破吳三桂十幾萬大軍,僅此幾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咱們得馬上入滇,相助主公一臂之力。否則,緬甸會落入吳三桂之手。」金六福穩重,向止水師太還禮之後,便正色地對群雄道。
「你們去吧,我不想再看到朱玉。丫的,那個人不是好東西,我已幫他登基為皇,我們石家對得起他了。我還是去找心兒哥哥,一起殺沈再生,為天下死難的武林義士報仇雪恨。」小魏子朝金六福擺擺手,明言不去川滇之地。
「嗯!但憑少主吩咐。師太,隨我們走吧,見見主公。他挺想念你的。」金六福不敢勉強小魏子,只好點頭同意,便轉身朝止水師太拱拱手。
「嗯!」止水師太淚光盈盈,激動無比,點了點頭。快二十年沒見過石劍了,昔日兩人相依為命的一幕幕,又浮現在她腦際之中。
「小魏子,快看看冰冰的左腿。」便在此時,石心兒背插寶劍,抱著孫雨冰從對面的屋子一躍而下,將孫雨冰放於小魏子跟前。
「怎麼回事?被鰲拜所傷?」群雄大驚失色,顧不上與石心兒見禮,急急圍在孫雨冰周圍,驚世駭俗地問。
「不是,冰冰是自己摔下屋脊的。魏子,快看看。」石心兒惶恐不安地道,急吩咐小魏子,並附身為孫雨冰露出左褲腿。
納蘭將府的親兵急提燈籠而來。
「怎麼回事?她……她的腿……怎麼會硬化?」小魏子藉著火光,用手捏捏孫雨冰的小腿,驀然大吃一驚。
「什麼?硬化?」群雄全蹲身下來,又驚世駭俗地問。
石心兒驀然落淚,眼望小魏子,眼神很是失望。
他腦際間忽然想起了孫雨冰以前在花果山上所說的話:孫家的兒女只要動了男女之情,始早會變成石猴的。難不成,孫雨冰因為與自己相愛,就會變成石猴?太可怕了!
石心兒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心愛的女孩離開他。前陣子,武鳳凰的慘逝,已讓他傷心欲絕。
若是孫雨冰又要離開他,那……怎麼辦?
他雙眼失神,不敢再往下想像。
「用針灸,試試?」公孫文行走江湖數十年,也沒見過這種病疾,聞言之後,又看看石心兒的神情,感覺不妙。
「先出城吧,免得又有什麼變故。反正,我陪哥哥去找沈再生復仇,一路上,我會想辦法救我嫂子的腿的。」小魏子語氣沉重,少見的一臉正經,聲音有些顫顫的。
群雄聞言,心頭皆是一陣沉重。
「心兒,不要難過。也許,我們孫家的人,都躲不過這一劫。只要我們相愛過,只要你能永遠記得我,我即使變成石猴,也是今生無悔。真的,別難過!你難過,我會心疼的。」孫雨冰見醫術名聞天下、連天花毒也難不到的小魏子捏過她的小腿之後,也是束手無策,心頭非常難過,非常失望,但是,怕石心兒傷心,便強顏歡笑,安慰心上人。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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