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離去,碧波蕩漾。
湖水泛起大大的漣漪,一大圈一大圈的。
「蓉兒……多姑娘……」小魏子見清兵划船而去,急得大喊起來,將鋼傘遞與石心兒,奮力游水追去。
他心頭一陣失落,一陣傷感,沒想到這麼快就失去了吳蓉,失去了多氏姐妹,失去了自己心中的所愛。
他心頭霎時間空蕩蕩的。
「嗖嗖嗖……」船上清兵,又是一陣箭雨,朝小魏子激射而去。
「兄弟……」石心兒大驚失色,雙足一蹬,身子如箭離弦,撲至小魏子身旁,撐著鋼傘替他擋箭,又一手抓著他,不讓他再划水追向大船。
兄弟情深!
在人生最艱難時刻,他們倆同仇敵愾,相互支持,相互鼓勵,相互幫撐,共渡難關。
「大哥,蓉兒有身孕了,怎麼辦?」小魏子甚是失落,抓著石心兒的手臂,急問。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向別人問計。
一直,都是別人向他問計的。
他眼淚都急出來了。
「不急!大哥替你搶回弟妹,你放心吧。走,先上岸,免得弟兄們擔心。」石心兒漸漸冷靜下來,反勸小魏子,神情很堅毅。
小魏子眼望那艘大船離去,淚水滑落下來。
他水性再好,也不如船快。
何況,此時石心兒的傷,並無痊癒。
他只好隨石心兒游回岸邊。
岳紅葉拉著孫雨冰,在羊腸小道上,收拾乾柴,生火烤肉。
小魏子鑽進馬車裡,換好衣服出來,滿臉淚水。
他的心好疼,宛若被吳三桂、被多鋒劃了幾刀。
他的心頭血淋淋的。
以前,他不敢想,也不敢愛多氏姐妹。
現在,多氏姐妹衝破重重艱險,投入他懷抱,卻又被多鋒搶走了。而吳蓉,則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且懷上了他的骨肉。
倘若吳蓉有什麼不測,那可是一屍兩命。
也將是他,將是石家永遠心頭的疼。
「兄弟,想不到你竟然是性情中人?」楊威過來,獨臂攬著小魏子,開起輕鬆玩笑。
「兄弟,你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睡也睡過了。你想想我,多可憐!差不多三十了,連娘們的手也沒碰過。」朱常生捂著滴血的胸膛,也走到小魏子身旁坐下。
「朱道長,我其實很羨慕你。你沒與女人睡過,不知道女人身上全是寶,所以,你不可憐。你不知道,就不會去想。我知道,所以,我沒有女人,以後會想入非非的。」小魏子抹抹淚水,摟過朱常生,伸手按按他的胸膛。
「哎呀……」朱常生胸脯受了箭傷,給他一按,疼得驚叫起來,趕緊奮力掙脫小魏子懷抱。
「哈哈哈……」
群雄大笑起來,知道小魏子又在作弄朱常生。
「原來女人的驚叫聲是這樣的?」段世英過來,佯裝不懂事。
「哈哈哈……」
群雄大樂。
唯獨石心兒望著湖心,沒有笑。
他很內疚,感覺很對不起武鳳凰,笑不出來。
小魏子則不同,是天生的樂天派,雖然也有憂愁,一笑之後,心情好多了。
他忽而又想:有心兒哥哥在,一定能搶回吳蓉的,一定可以與多氏姐妹團聚的。
「兄弟,我們一定會找到沈再生的,反正,我也要找春兒,我陪你浪跡天涯。」楊威急忙起身,又走到石心兒身邊落坐。
以前,忙於義軍之中的事情,他心頭好受些。
現在,離開義軍了,他輕鬆下來,腦子裡全是滿園春的影子。
「嗯!」石心兒難過地點了點頭,雙拳緊握,內力到處,十指關節,「格格」直響。
他目視湖心,眼前浮現武鳳凰嬌俏的影子,淚水又模糊了雙眼。
「咱們分開走吧,羅兄是武林盟主,就請羅兄與紅葉姐先去少林,然後去發動其他武林門派,幫忙打聽沈再生的下落。朱道長、段世英去找雪山派林掌門、青城派白掌門,然後,再去五嶽劍派,反正武林使劍的門派,交給朱道長去聯絡。讓整個武林都動起來。這不僅是我石家與沈家的恩怨,也是武林正邪兩派的對決。而且,也同時讓武林義士小心點,免得又被沈再生一網打盡。」小魏子鎮定下來,便又是滿腦子智計了,當即為群雄獻計獻策。
「對啊!倘若沈再生又起兵爭雄,恐怕武林又將會陷入一場浩劫之中。」楊威感慨地道,想起一年前天花教的作櫱,武林不知死了多少義士,心頭就是一陣疼痛。
「嗯!武林損失太大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羅馬聞言,感覺甚是有理,也是感慨萬千。
「好,段某願意為武林振興而奔走。」段世英經歷武林諸多慘痛往事,也說出一番人話。
「我不去,我要行走江湖,找個媳婦,我不想做什麼鳥道長,沒勁。」朱常生趕緊搖頭。
「哈哈哈……」
群雄又樂了,他們本來就感覺朱常生不像一個道長,又是愣青頭,哪像名派掌門人呀?
「師弟,你怎麼能這樣子?你現在是什麼人?不管以後你是不是武當派掌門人,至少你現在是。你既然現在是武當派掌門人,就得為武林的存亡奔走。」楊威當即喝斥朱常生,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師兄,我中計了,你根本就是想讓我當跑腿的,哪讓我當什麼掌門人呀?唉,好了,我走就是了。」朱常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趕緊拉著段世英起身,策馬上路。
「丁長老,諸位兄弟,你們保重!」羅馬也拉著岳紅葉,拱手向群雄辭行。
「兩人上路,更方便,早點讓紅葉姐的肚子大起來,我們等著抱侄子哦。」小魏子朝他拱拱手,又不忘取笑他與岳紅葉。
孫雨冰插話進來,不解地問小魏子:「怎麼樣才能讓紅葉姐的肚子大起來呀?」
「哈哈哈……」群雄暴笑起來。
楊威笑出了眼淚,腦際間掠過了滿園春淒涼的影子。譚司旺笑彎了腰,感覺自己好可憐,闖蕩江湖幾年了,竟然沒遇到一個會喜歡自己的姑娘。
丁有方笑得直捂肚子,蹲在湖岸邊。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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