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兒、羅馬、岳紅葉、孫雨冰四人策馬離開昆明,沿著滇池岸邊,往南而下,一路馳騁,卻未發現武鳳凰、白揚道長著陸,也未見李清秀蹤影。
至大理時,他們發現城頭上飄著吳軍的旗號,暗自心驚。
他們繞道而過大理,羅馬追上石心兒,與之並馬齊驅,道:「兄弟,看來情況不妙。雖說女兒情長,但是,咱們不能英雄氣短。大敵當前,只能暫時放棄找尋他們下落。咱們得分頭行動,我和紅葉回昆明,你與孫姑娘去阿迷洲,須保這兩城平安為上。」
「昆明,小弟倒不擔心,因為軒轅兄弟必定有所準備,必不懼吳三桂大軍。暫時也無發現吳軍北上昆明的跡象。小弟擔心的是阿迷洲,擔心來金銀守不住。所以,小弟提議,兄長與紅葉姐去阿迷洲,相助來金銀守城。小弟則與冰冰繼續南下,查找鳳凰妹妹等人,也許,他們乘船南下快,也有可能,他們會隨李姑娘去緬甸了。無論如何,我不放心他們幾個。尤其是鳳凰妹子,她武家僅剩她一人了。如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唉,那我石家也欠武家太多了。將來,小弟回歸香花島,則無顏臉面對武皇妃。」石心兒義氣重,雖說從未對武鳳凰說過「愛」字,但是,他心裡始終裝著她的安危。
他不願放棄尋找武鳳凰下落的機會。
他真怕她有什麼三長兩短。
他對她,也是心懷內疚。
他知道,武鳳凰很愛他,而他卻總是無意傷害了她。但是,她一直都對他不離不棄。
雖然,她有時醋意大發,但是,她對他始終無怨無悔,情濃意濃。
「武姐姐其實很可憐的。」孫雨冰雖初諳世事,但還談不上吃醋,倒是為武鳳凰著想。
「好!」羅馬想想也是:抗清固然重要,可武林兒女的命也很重要。不能為了抗清,就不顧江湖兒女的性命啊!
「兄弟,冰冰妹子,保重!」岳紅葉感動地朝石心兒、孫雨冰拱拱手,隨即陪羅馬南下阿迷洲。
石心兒、孫雨冰則繞道而行,繼續查尋武鳳凰等人的行蹤。
且說止水師太送信給雪山派,讓林帶接任雪山派掌門,便回歸峨眉山。
她率一幫尼姑弟子,由雪山而下,已是秋天。
至成都城郊時,為避免清兵騷擾她的女弟子,便讓眾弟子女扮男裝,分散而走。
她是女人,雖然也想抗清,但感心有餘而力不足,況且石心兒已「慘遭毒手」,對她打擊很大。
所以,她決定回歸峨眉,從此隱居,不問世事。
途經成都城外,她發現一位民婦,背著一位嬰孩,正向路人乞討,感覺此婦面熟,便策馬過來,隨手扔了一綻銀子給她。
「謝謝大爺!」民婦披頭散髮,衣裳破舊,滿臉風塵,淚光盈盈,眼含感激之情。
「滿施主?怎麼會是你?」止水在民女道謝之時,驀然發現這個所謂的民婦竟然是滿園春,不由驚叫出聲。
「師太?哦……我不是!」滿園春也是驚叫一聲,卻又怕止水師太會傳話與楊威,急又改口。
她轉身欲走。
止水師太飛身離馬,一把抓住她,顫聲道:「賢侄女,你這是為何?背上嬰孩是怎麼回事?」
「師太……嗚……」滿園春知道再也瞞不了止水師太,心酸心疼,撲入止水懷中,失聲而泣。
「孩子,到底怎麼回事?說出來,你心裡會好受些。另外,楊威師侄正四處打探你的下落,他為了你,蒼老了許多。唉,怎麼說你好?」止水師太上了紅娘李寨一趟,知道她與楊威之事,仰天長歎,為滿園春拭淚,自己卻也掉淚了。
滿園春背部的嬰孩聞得滿園春的哭聲,忽然驚醒,也是哇哇大哭起來。
「京兒……京兒……」滿園春急急鬆開止水,反手抱下嬰孩,攬於懷中,泣聲呼喚。
她解開衣衫,忙給嬰孩餵奶。
嬰孩吃奶,不哭了,滿園春用手撫著嬰孩嫩嫩的臉蛋,憔悴的面容,露出了微笑。
止水臉色一紅,急忙別過頭去。
但是,她很羨慕滿園春。
雖然,滿園春此時貧窮困潦倒,可她有一個孩子,她享受做母親的快樂。
嬰孩哭了。
她卻笑了。
而自己呢?則是青燈相伴,孤苦終老。
「孩子,這嬰孩是……」止水偷偷拭淚,又轉過身來,問指著她懷中的嬰孩問滿園春。
「他……他……他是我兒子……」滿園春未婚生子,實難說得出口,面對關心自己的長輩,卻又不能不說,結結巴巴,滿臉通紅,眼眶又泛紅了。
她低頭望著吃奶的愛子,心情甚是複雜。
這個嬰孩,其實是她與納蘭占亮所生。
可是,她不願意的,因為她是被納蘭占亮擄獲、在納蘭占亮醉酒時無意強佔了她。
她心裡愛的是楊威,卻與納蘭占亮有了兒子。
這是一段孽緣。
「哦?太好了,楊賢侄正四處找你呢,他南下昆明瞭,你快去找他,要把好消息告訴他。」止水聞言,很是高興,當即告知滿園春有關楊威的下落。
她不知道這個嬰孩的來歷。
她還在為楊威高興。
滿園春悲哀地搖了搖頭,噙著淚水,如實相告:「師太,對不起……嗚……侄女做了一件讓武林、讓家父、讓楊威蒙羞之事……這孩子,不是楊威的,是我與納蘭占亮的……嗚……」
她驀然跪倒在止水師太的跟前,失聲而泣,講述事情真相。
「什麼?」止水師太驚世駭俗地反問,伸手雙手欲扶滿園春,卻感雙臂無力,伸出又縮回。
她對清軍將領有一種本能的反感。
對她而言,是關外的韃子兵,侵佔了中原的大好河山,造成神州大地滿目瘡痍,難民無數。
「對不起,師太,春兒是無奈的,春兒昔日京城一戰被擄,被納蘭占亮施暴,所以無顏面對威哥,甘願放棄愛戀,遠走他鄉,可是,這孩子卻是無辜的。嗚……」滿園春一年多來,吃盡苦頭,滿腹辛酸,此時見到武林長輩、與父親頗有交情的止水,便當她如娘親一般,含淚相訴事情真相。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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