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血霧瀰漫。
「得得得……」
楊威正想一劍了結劉奇邦的狗命。
但是,馬鞍山馳騁而來,他飛身離馬,右手長鞭一揮,纏向楊威脖子,凌空一掌劈向楊威胸腔。
楊威舞劍一招「花開花落」, 一劍盪開他的長鞭,卸去他的掌力,左格右攔,上撩下挑,直剌斜抹,劍影重重,罩向他全身。
馬鞍山嚇了一跳,急急舞鞭護身,縱打一線,橫打一扇,鞭隨身轉,亦隨步換,架、撥、抽、打。
「唰唰唰……啊呀……砰……」
劉奇邦急滾爬起身,不意眼前一襲紅衣晃動,連環三劍襲擊而來。
劍勢如虹,銀色劍光如雪花片片,虛虛實實,變幻莫測,奇快狠辣。
劉奇邦臉、咽喉、胸腕、腹部、雙臂、雙腿瞬間連中十三劍,全身洞穿,血流如注,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朱美林?唐女俠?」楊威聞聲一驚,舞劍護身,側目而視之時,看清由屋頂上躍來撲殺劉奇邦之人,卻是唐美林,也即是朱美林,朱玉的母親。
他不由連聲驚叫。
「楊少俠,好武功,不要放過偷襲咱們城池的任何一個狗賊。唰唰唰……」唐美林一襲紅衣,人到中年,依然美艷芳菲,丰韻猶存。
她雙足一點,凌空反旋,似一隻火鳳凰,飄來蕩去,身法奇快,劍式很辣。
她的雪山劍法,爐火純青,劍揚血濺。
「啊啊啊……」
劉奇邦率來的騎兵,瞬間數十人倒在她的劍下。
「得得得……」
就在此時,一彪人馬馳騁而來。
為首一人,長鬚飄飄,鶴髮童顏,左刀右掌,刀劈掌擊,擋者立死。
刀風凌厲,掌風陰寒。
「呂源?」楊威又是一聲驚叫。
「媽呀……啊呀……砰……」
馬鞍山見呂源如此神威,豈敢再戰?
他趁楊威分神之機,嚇得趕緊抽鞭,棄他而逃。
他剛剛轉身,豈料屋頂上又凌空飛來一人,一棍下擊,將馬鞍山腦顱擊碎。
此執棍者,正是呂源的親家蔡坤。
戚滿豪嚇得心膽俱寒,趕緊拖刀而逃。
「唰唰唰……」唐美林、楊威分從兩邊撲來,兩劍同抖,兩柄寶劍宛若兩道長虹,交叉一剪。
「啊呀……砰砰砰……」戚滿豪屍分兩邊,被唐美林與楊威雙劍,攔腰剪斷,登時慘亡。
「關閉城門,不可放過任何一個狗賊。」唐美林既是公主出身,也曾是名派掌門之女,美貌傾城,天生威儀,一聲嬌叱。
「殺!」朱玉所部,精神陡振,各舉刀劍,奮勇追殺劉揚所部。
楊威無心再也唐美林一行打招呼,飛上屋頂往南殺去。
南門處,李立此時無大將可擋,已經率部關上城門,追著大西兵士打。
街頭小巷,皆是殘屍斷腿。
楊威仗劍而來,殺得大西軍人頭翻滾,血流成河。
燕青急奔北邊,也聚攏將士,關門打狗。
大西兵馬的一場偷襲之戰,演變成挨宰的狗熊之戰,除了少數棄械投降者倖存,兩千鐵騎大都慘死於昆明街頭。
星月交輝,血霧朦朧。
眾將士押著百餘大西兵,來到了中軍堂,等候朱玉處置。
李清秀在離中軍堂不遠的大書房裡,為朱玉包紮一番,止血療傷。
「我娘來了?」朱玉暈呼呼之中,感覺有人在呼喊什麼唐女俠、朱女俠的,趕緊起身。
李清秀急扶著他,走到中軍堂。
「撲通!娘……」朱玉沒想到自己的娘親真的來了,趕緊下跪相迎。
「孩子,你怎麼啦?受傷了?」唐美林見朱玉腰間有血,還綁著一襲衣袖,不由大吃一驚,上前扶起朱玉,顫聲驚問。
朱玉可是她的心頭肉啊!
二十多年來,她一直獨自撫養朱玉。
母子相依,尊貴之中也瀰漫著心酸血淚。
「挨了大西叛賊一刀。娘,孩兒終於等到你了。一路可好?」朱玉雖然奸滑,但自小由娘親撫養成人,對母親極其尊重。
「唉,南京一戰,娘親幸好有呂大人、蔡大人相助,艱難脫險。」唐美林扯開他腰間的衣袖,細看他傷口,急掏出隨身攜帶的雪山派金創藥,為他上藥。
她唉聲歎氣地講述逃難而來的經過。
「娘,你瘦了。對不起,孩兒不孝,沒有保護你出逃。孩兒無能,慘遭馬士英迫害,喪失精兵三千。」朱玉伸手撫摸娘親的俏臉,感慨一番,甚是難過。
楊威、燕青等人,怔怔地看著朱玉,沒想到他也會說出一番人話。
「孩子,苦了你。李姑娘呢?」唐美林也伸手撫撫愛子的臉,看他有些憔悴,也自心疼。
她關問起李雲。
「孩兒已與雲兒成親。因戰事緊張,未及時稟報娘親,對不起。」朱玉欠身答話,甚是尊重唐美林。
「真的?太好了!雲兒可是好孩子。她人呢?」唐美林聞言,歡呼雀躍起來,宛若少女一般,甚是激動。她很看重李雲,很喜歡李雲那種獨特的氣質。
「她受孩兒之托,前往阿迷洲,慰問石心兒少俠三軍。很快,她就會回來的。」朱玉聞言,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世,故意提起石心兒,且加重語氣。
唐美林心頭一震,身軀顫動,淚光盈盈。
楊威、燕青等人也是心頭一震,怔怔地望向唐美林、朱玉母子。
「謝謝呂大人、蔡大人、何大人。小侄向兩位老夫人請安。」朱玉急躬身向呂源、蔡坤、何叢及呂妻鄒寒珍、蔡妻韓鳳凰問安。
他從母親的眼神臉色已經看出來,自己的身世確實與石家有關,這就夠了。
往後,不愁石家的支持了。
此刻,當著群雄的顏面, 他不便說太多。
「殿下言重了。」呂源等人急急躬身還禮,依然尊稱。他們忠於大明,現在大明亡了,只能忠於朱玉。
因為他們與唐美林一家關係較好。
「孩子,要謝謝楊少俠,燕少俠,李姑娘,李公子。沒有他們捍護你,沒有他們浴血奮戰,昆明城完了。」唐美林抹抹淚水,拉著朱玉的手,走向虎皮椅。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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