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瞬間,納蘭占亮縱身一躍,憤怒地舉起巨斧,狠劈而下,探臂一伸,已將曾靈月抓回身邊,攬入懷中。
「啊呀……」黃京一聲撕人心肺的慘叫,後心被巨斧劈開。
納蘭占亮握斧下劃。
黃京由後心至臀部,被巨斧分成兩半。
血水前閃後濺,射在納蘭占亮與曾靈月身上,將此二人染成血紅。
納蘭占占右手握刀,縱身一躍,從側旁躥出,右刀一格,左掌一伸,接住向量一掌。
「當……蓬……啊呀……」
納蘭占占一刀震得向量的半截拐轉了一個方向,兩掌相交,發出天崩地裂聲響。
向量一聲慘叫,身子後跌,左掌立碎,五指掉落在地,活蹦亂跳。
納蘭占占舞刀撲向向量,欲取之狗命。
「師父……」豈料向量幾個新收的徒弟淒叫一聲,撲向向量,欲扶他起來,作了替死鬼。
「啊呀啊呀……」數聲慘叫,數顆頭顱飛出,血水濺在納蘭占占的臉上,迷濛了他的眼睛。
納蘭占占抹抹臉上的血水。
向量已不知去向。
黃京死了,向量躲在人群裡了。
群龍無首,萬餘天花教徒失去主心骨,又見納蘭兄弟勇悍無比,當即四散。
「殺……滅了天花教。」
那些佯投天花教的各門派弟子、少林棍僧當即大開殺戒,對著天花教徒狠砍狠殺,以洩心中憤恨。
「啊呀啊呀……」天花教徒紛紛慘叫而倒,逃得快的,疾逃如飛,四下亂躥。
逃得慢的,全被碎屍萬段。
須知這些門派中人,被天花教徒施毒壓抑,已有數月之久,每天各門派都有人為建石宮而累死,死後還被宰殺,作為沈再生、向量等的盤中餐。
多麼慘無人道的人生?
數月以來,他們過著如畜生般的生活。
烏真子從石宮旁側鐵門躥出,跌跌撞撞而來,大喊一聲:「全真教弟子在此集合。」
「少林弟子在此集合!」痛悲上人執棍,從人中晃身而出,也隨即大聲喊叫。
其他各派掌門人旋即集合本派弟子,各自將天花皇朝的士兵服飾撕爛扯碎,只穿內衣褲,按派系分成數隊,排列站好。
「二位施主,現今天花教弟子四散而逃,為全殲孽障,還天下百姓之危,請施主發號施令,追輯逃走的天花教徒。」痛悲上人走到納蘭占亮跟前,雙掌合什,推他為尊。
痛悲上人出面,各派人馬皆無異議。
「好!晚輩暫且不客氣,請少林弟子往正面下山,撲殺天花教徒。全真教往北面方向,撲殺天花徒……誅殺天花教徒後,各派人馬可回來集合。國醫小魏子……哦,不!國醫石軒轅石大人即將到來,今天就在石宮門前,為各派人馬治傷排毒。」納蘭占亮知道此時不是謙讓之時,當即揚斧一舉,發號施令。
「殺……」
各派人馬獲得重生,又聞有國醫大人前來為他們療傷,精神陡振,個個如狼似虎,向各個方向追輯天花教徒,見一個砍一人,見一雙殺一對。
小魏子率羅馬、岳紅葉、武鳳凰、來金銀、賴賬等人,何時到來?
餓狼山,人頭滾滾,殘屍亂飛。
血水染紅了綠樹青草,匯成小溪,由山腰滑流下來,竟有汨汨之聲。
「饒命啊,好漢……嗚……」
天花教徒被各派人馬,四下追逐,除極少數逃出外,多數人被砍殺,剩餘數百人馬,紛紛逃回石宮門前,下跪求饒。
「施主意下如何?」痛悲上人雙掌合什,徵詢納蘭占亮意見。
「但憑大師吩咐,晚輩不敢作主。」納蘭占亮此回真的不敢做主,向痛悲上人拱手躬身,甚是謙恭。
「我佛慈悲,放過他們吧?」痛悲上人雙掌合什,又徵詢納蘭占亮意見。
「放過他們可以,但要將他們全部廢除武功,搜清他們身上的毒藥,在他們臉上刻上『不』字。」便在此時,小魏子飛奔上山,俊臉冷寒。
「阿彌陀佛!相信小施主便是國醫大人了。」痛悲上人眼睛一亮,但覺眼前小帥伙與眾不同,氣質高雅,自有一番令人心折的氣度,當即委宛表示同意。
「謝謝大師!晚輩不敢言稱國醫,只是江湖小郎中。」小魏子在高僧面前,一改往昔張揚性格,甚是恭謙,雙掌合什,躬身一輯。
「兄弟姐妹們,大師發話,哪還等什麼?」羅馬飛身而至,執劍撲向數百天花教徒。
來金銀拾刀、賴賬拾劍、岳紅葉抽刀、武鳳凰拔刀,先後撲向天花教徒,在他們臉上刻字。
這些天花教徒剛才已經拋掉刀槍劍棒槍戟,此時唯有挨宰的份。
「啊呀啊呀啊呀……」
又一陣慘叫聲響起,天花教徒每個人的臉上都刻上了「不」字,個個人臉上都鮮血直流,嗚呼哀哉。
「兄弟,你太狠了點吧?」納蘭占占憨厚,於心不忍,拉開小魏子,低聲道。
「四哥,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唯廢他們武功,並在他們的臉上刻字,往後誰都知他們是天花教徒,他們才不會危害人間。咱們傷害少數人,但卻救了大多數人。孰是孰非,四哥好好掂量。」小魏子解釋一通,闡明道理。
納蘭占占難過地點了點頭,因為小魏子所言,確實有理。他忽地「咦」地一聲,道:「兄弟,我比心兒兄弟大,你應該叫我二哥。」
「四哥,你錯了。你後面還有兩位同父異母的兄弟。心兒哥哥只能算是第六,在他之前,還有一位狼狠無比的哥哥。」小魏子扳指一算,竟然算出石心兒排第六,自己排第七。
「什麼?爹……他那麼厲害?」納蘭占占驚世駭俗地道。
「那當然!咱們的爹,就是一個多情種。」小魏子嘻嘻哈哈,又壓低聲,道:「香花島裡還有寶華、芳霞阿姨的兒子,合起來,咱們兄弟多達十五六人。」
他道罷,仰天大笑,頗為父親自豪。
納蘭占占呆若木雞,笑容僵住了。
朝陽東昇,霞霧瀰散。
餓狼山,群峰挺拔,氣勢磅礡,景象萬千。
山腰間,石宮前。
在一陣慘叫聲中,納蘭占占拉過小魏子低語之後,呆若木雞,如被人點了穴道似的,一動也不會動,眼睛眨也不會眨。
他倒吸一口涼氣,暗道:爹,你太厲害了!兒子恐怕八輩子也比不上你吧?唉,兒子太慘了,到現在,二十三了,連女朋友都沒有。
「好了,四哥,你歇會。你一定很累。小弟要去給各門派弟子排毒療傷了。」小魏子見狀,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轉身而去。
一場惡戰,雖然跑了向量、郝鐵生,但是殲滅了萬餘天花教徒。
納蘭兄弟此戰,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了。
羅馬、納蘭占亮、來金銀、納蘭占占相助小魏子為各派人馬排毒療傷,曾靈月、武鳳凰、岳紅葉、賴賬則主動生火燒飯。
一日三餐之後,日薄西山。
各派人馬全部由小魏子針灸排毒完畢,又從天花教徒身上搜出眾多解藥,各自服下解藥,便齊聚於石宮門前。
「納蘭施主,石施主,貧道無能,慚愧。不過,武林遭劫之後,幸得諸位小施主解困。貧道以為,沈再生既然沒死,必然捲土重來。武林是不是該選一位盟主出來?當武林有難之時,有人出來號令。」烏真子滿臉慚愧,走到納蘭占亮與小魏子跟前,躬身拱手。
「老道長言重了。晚輩以為,武林須有新氣象,建議選羅馬羅大俠為武林盟主。如何?」小魏子不待納蘭占亮發話,便推出羅馬。
「不不不……小兄弟,愚兄年紀才多大?何德何能做武林盟主?」羅馬連聲推辭,又語帶責怪地對小魏子道。
「羅兄,選你為武林盟主,原因有二:其一,江南雙俠,名聞天下。其二,武林要有新氣象,必須選年輕人為盟主。想當年,煙雲道長十八歲接任武當派掌門。你比之大七歲!」小魏子自有一番道理。
各路人馬均是點頭稱是。
群雄無異議,決定暫選羅馬為武林代盟主。
岳紅葉見愛郎年紀輕輕,便是武林盟主了,笑得見牙不見眼。
暮色蒼茫,煙霧裊裊。
各派人馬,向納蘭占亮、小魏子等人拱手告辭,陸續下山而去。
納蘭占亮、納蘭占占、小魏子、羅馬、岳紅葉、來金銀、賴賬、武鳳凰、曾靈月及十餘清兵,在石宮內,圍坐一起。
「沈再生生死未卜,若此人再次出山,對武林與黎民百姓又將是危害。所以,必須查尋此人下落。另外,二位哥哥必須通過多鋒,發出通緝令,輯捕向量與郝鐵生、林森。」小魏子對下一步行動,向納蘭兄弟作了提議。
群雄點頭贊成。
「現在,咱們去哪裡?」來金銀呷了一口酒,插話進來,問小魏子。
「去鄭州,相助多鋒奪回鄭州。」小魏子不假思索。
「助清狗打仗?」來金銀嘟起了嘴,可不願意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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