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冷,蒼穹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武姑娘……來兄弟……賴賬妹妹……」石心兒回到與武鳳凰約好的地方,高聲喊叫,不見回音。
「她們可能回天龍山了。盼他們快點回去,早點見到鄭慶叔父,好為來兄弟療傷。」他喃喃自語,飛身下馬,點燃一堆火。
「大夏龍雀寶刀?」他驀然想起自己上京,要找尋呂運通下落,可能會與清兵將領或是清宮侍衛發生衝突,由此聯想到那把寶刀。
「武姑娘對我真好!剛一見面,就把寶刀贈予我。」石心兒望著火光,托腮出神,驀然又想起了武鳳凰對自己的好。
「肚了餓了,得找處村莊,弄點吃的。」他倏然心熱,努力平靜下來,起身穿衣。
「遊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線?娘親,父親,你們還好嗎?待找到眾兄弟下落,心兒一定早回家。」石心兒拿起長袍,欲穿在身上,見長袍已破,低吟一聲,有些難過。
這件黃色長袍,是他離家前,他娘親為他所縫。
他以長袍作兵器,幾番征戰,數次打鬥,把長袍弄破了。
他手撫長袍,念起親恩,忽然淚光閃閃。
他喃喃地道:「爹,娘,孩兒必不負重托,一定找到失散於中土的兄弟的下落。」
他抹拭眼角的淚水,撲滅火堆,飛身上馬,揚鞭而去。
天高氣爽,天空湛藍,萬里晴空。
小魏子與曾靈月,相依相伴,穿著破爛,終於由餓狼山來到了京城。
他們一路步行,風塵僕僕,滿臉風塵。
因穿著破爛,無人盤查。
他們仰望懸掛在城頭的那些首級,仔細辨認,發現並無呂運通等人的頭顱,便隨後入城。
日影西斜,秋風送爽。
「兄弟,既然沒發現呂運通等人的首級,估計他們於餓狼谷混戰中逃出去了,不如,咱們離開京城南下吧?」曾靈月附在小魏子耳邊道。
香風撲鼻。
她秀美長髮絲絲縷縷地從小魏子脖子掠過,
小魏子感覺癢癢的,好不舒服,便佯裝沒聽見,道:「姐姐,你聲音太低,小弟剛才沒聽見,能再說一遍嗎?」
曾靈月聞言,只好又湊近他耳邊,櫻唇附著他的耳朵,低聲重述一遍。
「爽!美女真香!看來得趕緊找個媳婦來……哈哈……」小魏子差點笑出聲來,心裡樂哈哈的。
他低聲道:「沒發現呂運通的首級,不等於他沒落入清兵手中,或許被關押在水牢裡呢?」
「這……」曾靈月聞言一怔,感覺有理,便道:「咱們沒有盤纏,整天穿得破破爛爛的,也不舒服。」
「姐姐,別忘了小弟是小華佗。你跟著小弟,還怕沒盤纏?放心吧,小弟包你呆會換上漂亮衣服,住上好客棧,吃香喝辣的。」小魏子不以為然,胸有成竹,微微一笑,繼續往前走。
「這小子,鬼機靈……」曾靈月無奈,只好跟著他。
天色漸黑,皇城亮燈。
巡城侍衛行來走去。
街角旁有一些乞丐,蹲著吃餿饅頭。
曾靈月眉頭一皺,頗感噁心。
「嗚……怎會得這種病啊?嗚……」
他們途經一處大宅時,裡面傳出哭聲。
「機會來了,走,進去。」小魏子側頭朝曾靈月一笑,推門而入。
「別……」曾靈月欲攔,已來不及了。
「什麼人?」豈料裡面竟有侍衛,揚刀攔住小魏子二人。
「郎中!外號小華佗!」小魏子鋼傘一擋,含笑地道,露出整潔漂亮的皓齒。
「娘呀……小魏子豈能將自己的江湖外號隨便說出去?」曾靈月嚇了一跳,暗怪小魏子處事不慎重。
「靠!一個小叫化,去去去,到別處要飯去,爺沒閒功夫。」又一名侍衛過來,上前分開鋼傘,去推小魏子。
小魏子反手一扣。
「你……」那侍衛高大威猛,武藝甚高,沒想到小魏子一個叫化子打扮的少年會武功,且會忽然扣他脈搏。
他猝不及防,被小魏子扣住了脈搏,登時全身泛力。
「你是什麼人?快放手!」剛才揚刀攔小魏子的侍衛見狀,大吃一驚,急揚刀指向小魏子咽喉。
曾靈月急搶身上前,橫劍一封,冷冷地道:「少爺是天仙派門下的高足。」
她聲音清麗,清脆悅耳,出劍甚快。
「當……」劍刀相碰,濺出火花。
那侍衛又是嚇了一跳,收刀而退,怔怔地望著曾靈月,心裡卻想:天仙派?武林中何時出現這個門派的?奶奶的,怎麼爺才進京幾個月,江湖上又有新門派了?
「見過真章,信了吧?少爺告訴你,人不可貌相,海不可估量。哼!狗眼看人低!」小魏子鬆開他的手腕,恨恨地教訓他一番。
他道罷,又側頭朝曾靈月一笑,暗讚她機靈。
他暗道:這小妮子不錯,竟然也學會了騙人,好!有前途!不枉跟著少爺出門一趟!不過,就你這相貌,也敢稱天仙派?
「呸!你敢暗算爺?」那侍衛收回手臂,晃了晃,罵了一句,見小魏子側目而視曾靈月,忽然出手,一招「搖頭擺尾」,拳擊他面門,腳踢他下陰。
小魏子聞風而動,不躲不閃,一招「美人起舞」,左手環劃一圈,右腳抬起,膝蓋擋他踢來一腳。
「美人起舞?這一招不是古墓派的招數嗎?」曾靈月一看小魏子亮招,差點驚叫出聲。
她暗道:小魏子的武功真雜,使鋼傘時是用天罡點穴法,舞劍時是武當追魂劍,亮拳時是古墓派?此子究竟何方神聖?
他整天嘻嘻哈哈,但又天不怕地不怕,神機妙算,會行軍打仗,醫術高明,他到底是哪個門派的高足?為何一直以小郎中身份行走江湖?
她妙目圓睜,心思如潮,倏然間忘了危險。
「砰……」那侍衛一拳被小魏子環手劃開,一腳踢在他膝蓋上,被震彈而開,倒退數步,腳尖發疼,忍不住驚叫出聲。
「什麼人敢到納蘭將府鬧事?」一群侍衛聞聲而來,呼啦啦地圍住了曾靈月與小魏子。
小魏子與曾靈月能否安全脫身?
納蘭將府主人是誰?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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