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將軍？你怎麼來了？」南宮分開人群，走到書生跟前，拱手施禮。
這書生正是大順二品官員、制將軍李巖。
「真慘！」
「吳三軍引清軍入關是他個人的事情，與他家人何干？」
「唉……吳家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殺了倒好。」
「哪個陳圓圓呢？」
「她恐怕正與劉宗敏上床吧？」
遠遠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搖頭而散。
「唉……這回……」李巖欲言又止，沉重歎了口氣，也沒還禮，策馬而去。
「李巖與皇上政見不同。皇上沒走幾天，留京的李巖就變天了。」混雜在人群中的牛金星，眼望李巖離去，道了一句，回宮覆命去了。
「不知為何？憂民者總是不得善終。前朝的石將軍、袁大人，他們憂國憂民，鎮守遼東有功，到頭來都沒好下場，恐怕制將軍這回也難逃宿命了？」人群中，一個脖子奇長的中年漢子，唉聲歎氣。
「華山派的郭嘯天郭掌門？」劉榮融循聲而望，驚叫了一聲。
「喲！雪山派的李天笑李掌門也來了。」曾幾何驚喜地擠開人群，奔向李天笑。
「曾掌門，別來無恙？」
「劉幫主，聽說你在山海關前斬清軍大將數員啊？」
李天笑、郭嘯天也迎面過來，與曾幾何、劉榮融二人緊緊相擁，甚是激動。
「走……回軍營裡喝酒……」南宮下令所部將士將吳家三十四口的人頭懸掛城門之後，過來邀請群雄回他軍營裡相聚。
和風送爽，陽光明媚。
皇宮御花園裡，笑聲陣陣。
敗退回來的李自成攬著竇美儀賞花，絲毫沒有戰敗的沮喪。
「稟皇上，微臣回京後奉命微服私訪，發現京城果然有不對勁的地方。」牛金星走來，下跪磕首，向李自成覆命。
「愛卿平身！請講。」李自成雅興被騷擾，有些掃興，但也沒拂牛金星的顏面。
「啟稟皇上，制將軍李巖在皇上親征伐吳後，奉命留守京城，他釋放了很多欲待向皇上、向權將軍獻金的明廷舊官。又借促商隆之名，對刑拷明廷官員的將士進行懲處。京城民眾對他讚譽有加，稱之前宋丞相為皇上所卜的『十八子主神器者』是李巖而非皇上。」牛金星邊稟報事宜，邊觀察李自成臉色的變化。
「放屁……啪……」李自成聞言，臉色氣得了豬肝色，氣呼呼地一掌拍在一棵柏樹上。
拍得柏樹不停搖晃。
這是什麼回事？
原來李巖向李自成所舉薦的另一謀師宋獻策，雖是三尺侏儒，但精通河洛算卜之術。
他見到李自成後，送上一讖，上書「十八子主神器」，十八子隱含李字，意思說李姓人將來得天下。
這幾個字為李自成造下了聲勢，曾一度成為李自成號令各路義軍的高招。
現今，李自成聽聞這幾個字被民眾稱之為是讚譽李巖的，哪有不氣？
竇美儀見李自成神色不佳，連忙領宮女離去。
牛金星本是李巖向李自成薦舉的，但是牛金星文不能定邦，武不能定國，大順既然立朝，又攻佔京城，對他官位威脅最大的就是李巖了。
因為劉宗敏雖是權將軍，節制大順所有兵馬，但他一介武夫，不可能搶牛金星丞相之位。
宋獻策太醜，李自成雖然用他用右丞相、「開朝大軍師」，但他只不過是卜算子，治國沒本事。
唯一對牛金星有威脅的便是李巖了。
李巖雖是書生，但謀略韜天，治軍嚴謹，文才出眾，武有其妻紅娘子相助，所部將士不多，但大順兵馬中最為精良。
雖然李自成進京後因李巖多次上書提議制止刑拷獻金、聯吳抗清而不滿，但這是因為李自成剛剛進京而圖一時之歡，他一旦清醒過來，就有可能會再次重用李巖。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趁李自成糊塗之時，置李巖於死地，免除後患。
至於清軍、吳三桂會不會攻打京城，牛金星倒沒考慮過。
「皇上，李將軍在太和殿等你，稱河南駐軍有人叛亂，他請皇上准他回河南平叛。」宋獻策因占卜之事，曾被李巖諷刺過，在他心中，仇恨已勝過李巖對他的舉薦之恩。
「皇上，放李巖一走，恐怕他自立為皇啊。」牛金星一言如利箭，直戳李自成心窩。
「皇上，可否記山海關前收到李巖那封捎來的信，他稱皇上伐吳必敗，聯吳抗清才是上策。」宋獻策趕緊相助牛金星，話語更是狠毒，如巨棒狠砸李自成頭腦。
「你們約他談談，帶罈酒去。」李自成兵敗的痛處被他們撒了一把鹽，疼上加疼，暈頭轉向，有氣無力地扔下一句話，搖搖晃晃地回乾清宮去了。
「遵旨！……哈哈哈……」牛金星與宋獻策二人看著李自成遠去，仰天大笑。
牛金星與宋獻策能否達到處死李巖的目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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