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還要不要打?」石心兒躬身立在一棵樹上,冷笑發問。
劉榮融臉色慘白,渾身哆嗦,雙腿發軟,膝蓋幾乎著地。
朱常生臉如死灰,心驚膽戰,作聲不得,握劍的手在不停地抖。
「劉幫主,家父當年替易女俠將丐幫武功秘笈交於你,不是讓你來殺我的。你欠家父的人情也不僅僅是一本武功秘笈。石某也不是有心與天下武林中人為敵。但是,誰想殺我?我下手必不容情。哼……」石心兒冷若冰霜地教訓他一番,雙足一點,身子飛掠穿林而去。
巍巍嵩山,立時肅靜。
「想不到石心兒的武功,比之當年的石劍還厲害。當年石劍每遭武林中人圍殺時,不是用血劍護身,便是用重劍撕開血路。而今石心兒赤手空拳,偶遭圍攻,也只是抖抖長袍。唉……」譚司旺救醒段世英,仰天長歎一聲。
「哼!他武功再高,也難逃天下武林中人之手。」朱常生不服,吼了一聲。
「武林豈不是又落得二十年前下場?得死多少人?」譚司旺反吼一聲,眼神對朱常生甚是卑視。
「唉……老夫悔不該聽王湘之言。他想殺石心兒揚名,反累敝幫弟子慘死十幾名。」劉榮融長歎一聲,走向巨石,欲抽出扎入巨石中的鐵棒。
豈知鐵棒已沒入巨石三分之二,非他一己之力可以抽出。
「看來,剛才還是他手下留情。否則,他狠下殺手,咱們也得躺屍於地。」朱常生見劉榮融竟抽不出那根鐵棒,這才有些醒悟過來,聲音顫抖。
「沙沙沙……」
「有人上山。」譚司旺聞得山下聲響,驚叫一聲,但見踏雪上山的是一對少年男女。
男的玉樹臨風,腰佩長劍。
女的嬌小俏麗,腰佩苗刀。
「原來是『江南雙俠』羅馬與岳紅葉。」劉榮融定神一看,卻是七修劍門的羅馬與苗刀門的岳紅葉。
「晚輩羅馬、岳紅葉,參見劉幫主。諸位少俠好。」羅馬與岳紅葉皆是師從名門,均是彬彬有禮地朝劉榮融拱手作輯。
「金掌門好嗎?」劉榮融連忙關問七修劍門掌門金三角。
他心裡暗讚:名門弟子就是修養好,江南雙俠真是郎才女貌。
「唉……家師十七年前血拼快活林救人,腰骨為奸徒陸青山所傷,至今未痊癒,躬著身子。」羅馬長歎一聲,甚為師父可惜。
「不許你醜化金師伯。」岳紅葉不滿地嘟起了嘴。
「哈哈……岳姑娘多心了。唉……斧頭幫已給石將軍滅絕。你們呀,現在想找人報仇也不行了。」劉榮融見狀,笑出聲來。
「咦……怎麼這麼多人受傷?貴幫有事?」岳紅葉見禮後,才發現雪地上有十幾具屍體。
段世英靠倒在樹幹上,胸前一灘血。
「唉……沒想到石將軍之子那麼狼狠?出手就要武林中人的命,他在京城打死了費有道、龍不平,抓殘了楊威的肩膀,殺了劉宗仁。」朱常生長歎一聲,又怒罵石心兒。
「朱兄弟,你們剛才肯定是找石心兒兄弟報仇吧?唉……你們都錯怪他了。愚兄上京一趟,才知義軍全是騙子。什麼開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呀?李自成領兵進京後,自己搶先霸佔宮女,劉宗敏搶了吳三桂愛妾陳圓圓,牛金星公告天下、要明廷舊官獻銀、不捐贈就打死,京城滿街屍體,慘啊!」羅馬歎了口氣,將自己進京所見所聞道了出來。
「什麼?」劉榮融倒吸了口涼氣。
「那咱們之前相助義軍,心血豈不是白廢了?」朱常生感覺頭頂如被擊了一棍。
「鎮守山海關的吳三桂聞訊,一怒為紅顏,改投清兵,打消了降李自成的念頭。大順兵馬進京後,又露出流寇的真面目,京城情勢陡變,唉……」羅馬長歎一聲,甚是沉重。
「什麼?」劉榮融、朱常生、譚司旺三人驚世駭俗地「蹬蹬」連退數步,坐倒在雪地上。
「這麼一來,又是天下大亂。清軍入關,受苦的將是黎民百姓啊。咱們以前拚死相助李自成,把天下穩定、黎民安居的想法寄托在他身上,確是錯了。」岳紅葉說著,腦海裡閃過京城的遍地死屍,不由流下了淚水。
「怎麼會是這樣呀?嗚……」劉榮融頓足捶胸,哭出聲來。
朱常生抱頭扯頭髮,甚是痛苦。
譚司旺滿臉淚水,臉形歪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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