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想找到了最後一個救命的稻草，反手抓上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求你帶我去追剛剛的瘋子，救回我大哥。」
「瘋子？大哥？」他像是仰頭看了一下週遭，然後說：「我沒見到你說的人。」
呃？我呆住，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氣，癱坐在地上，眼裡流得不知是傷心的淚，還是被陽光刺傷的淚。
「小兄弟……」
「小小小姐……怎麼會是你？」有人在他說話前衝過來抓住我，他一愣：「曉雪？」那聲音帶著不可置信，帶著驚喜，又帶著……
「你……」喊我曉雪的有凌豹，有曉羽，他是誰，還有這……「曉羽？！」
小姐？！也對只有跟著曉羽的人見到我才會喊小姐，那麼這人是曉羽，而那喊著少爺，小姐的，「小龍？！」是那個在醉眼樓見過的小廝。
「曉雪，真是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你的眼睛……」他扶住了我，我抓著他，急著說：「曉羽，快帶我去追那瘋子，他把逸塵抓走了。」
「逸塵？洛少爺？」他一驚，「他和你在一起？他……」
「我們剛剛遇上一個瘋子，他不知把他當誰了，抓著他就跑。他武功很高，我看不見，無法追上他，我求你，求你快帶我去找他。」
「曉雪，你別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好知道怎麼做。」他安撫我，我無奈，只能把剛剛發生的事大致告訴他一遍，然後求他趕快帶我去找他。
「好！我這就找人問問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他說，這時有人攔下他：「少爺，不對！她不是小姐！她是假的！」
「小龍這事先不管，我們先去把洛少爺……就你家姑爺找回來要緊。」
「姑爺？姑爺怎麼會和她在一起？難道……是她假扮小姐模樣，把姑爺搶走了？」
「……」曉羽沒說。
「怪不得那日花轎會被人劫，原來是這妖女幹的好事！還……弄出那麼個裝神弄鬼的樣子……少爺，姑爺被抓，也是他們兩自找的，我們何必多管……哎呦！你個瞎了眼的妖女，幹嘛打人！」
「你要不願幫我把他找回，我殺了你！」我殺氣騰騰。他們對我做什麼，我不知，可是事情會發生到今天這個局面是他們造成的，他不能不管。
「妖女，你！」我聽他似乎要動刀，被曉羽一把攔下：「小龍，不得無禮。」
「曉雪，很多事……在今天我無法對你說明……總之我對不起你，他我會幫你找回，至於我們家婚事，我會稟告我爹，讓他取消，讓你和洛少爺……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火了，小姐脾氣一上，怒吼：「我不要你和我說這些廢話，我要的只是找回他！」那人瘋瘋癲癲，這會兒會將他誤認為那個什麼恪兒，若等一下發現不是，不知道他會對他怎麼樣。
或許沒想到我會發這麼大脾氣，他愣了一下，說：「好！」然後將我托給小龍照顧，他自個兒去找路人問清那瘋子將洛逸塵帶往何方。
……
在翹首企盼和小龍的冷嘲熱諷中，我等到了晚膳時間，曉羽回來了，不過只有他一人。我失望了，曉羽愧疚地說：「曉雪，對不起，我沒能找回他，那人輕功太好了，我沒追上。」
我沒說，只是失望地坐在那裡，黯然心傷。若不是我眼盲，若不是我將他帶出來，若不是……他也不會遇上這些麻煩。
「曉雪，你也不用那麼擔心，」曉羽安慰：「我聽過有關那人的一些傳言，知道他是誰……」
「真的？」我大喜。
「是！」
「那我們快……」快……要去哪裡找？那人瘋瘋癲癲，看樣子只會來無所蹤，去無所影，居無定所，我又能叫他帶我去哪裡找。
或許看出我的心思，曉羽說：「你也不用多想，我已經拜託江湖上的朋友幫我打探他的下落，只要一有消息，我就立馬帶你去找。」
「謝謝！」我能說的也只有這兩個字，其他我說不出來。
「少爺，我們還要押鏢！」小龍不高興了，「不能耽擱！」
曉羽沉吟一下：「這樣吧，你去跟劉二說，讓他押著鏢先走，我等找回了姑爺，在追上你們。」
「少爺~她不是小姐，你不能見她長得像小姐，聽到姑爺和她在一起，你就棄鏢局生意不顧，和她……少爺，說不定這一切只是她和別人聯合著演戲騙你的……」後面話或許小龍覺得沒根據，說得沒什麼底氣，只是曉羽不管他說了什麼，只說：「我知道她不是飛雪，這些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我自會和她理清，你沒必要管。你只要按我吩咐的去做就可以。」
「少爺——」
「別說了，你去吧。」
聽曉羽那樣的口氣，我隱隱覺得事情如我所猜那樣，我不是那什麼蘇飛雪，而曉羽也好像打算和我攤牌。我沉默了，靜靜地坐著，等小龍離去。
小龍走後，曉羽沒急著和我說，而是讓小二備了晚膳，安排我用餐。只是我心掛洛逸塵安慰，無心用餐，而他……似乎也滿腔心事，所以草草吃了兩口，然後在確定我不想吃後，就讓人收下。
相對無語，坐了很久，曉羽先開口，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曉雪，對不起！」
我皺了眉，沒答話。
「我知道你沒失憶！」又靜默了好久，他說了第二句。我不知道他說的沒失憶是指清源鎮那事，還是更早之前，不過我歎了口氣。也好，事情攤開了，總比我這樣被蒙在鼓裡，雲裡霧裡，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好。至少這樣一來，我可以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他妹妹，還是真如我想的，我根本不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