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一開,滿天霞光,慕容秋一身白裳,卓爾不凡立在院中。
「你什麼意思,為什麼給我弄一身這樣的衣裳?」我無心欣賞滿天美景,衝到園中那自命不凡一人面前,氣勢洶洶。
「很合身,很好看,沒什麼不妥呀~」慕容秋瞇眼打量,故作不懂。
「這跟合不合身,好不好看沒關係……」我氣急敗壞吼道,我來這裡是見那個什麼南寧王,不是來扮女生。
「你頭髮還沒幹,挽了對身體不好,我幫你擦乾!來人,去取一條干的毛帕過來。」慕容秋不理會我的吼聲,對一旁丫鬟吩咐道。
「喂……」
「是!」
「我頭髮干沒幹不幹你的事,你先回答……」
「我們先到一旁的涼亭坐著等她。」慕容秋完全沒將我的氣急敗壞模樣放在眼裡,拉著我往不遠處的小涼亭走去。涼亭是我進來見過的那個涼亭,位於蓮池中的涼亭。
「喂!叛徒,你……」
「哦,對了!」慕容秋突然停下來,回頭,我以為他終於想理我,臉上頓時緩和許多。
「……」
「你們幾個……」嘴巴才動,還沒發出聲音,就見他目光越過我,對著身後幾個丫鬟說道,「留在這裡守著亭子……」
「你……」
「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任何人靠近亭子,包括你們,聽清楚了沒有!」我為之氣結,卻也只能看他對丫鬟交待道。
「聽清楚了!」丫鬟們異口同聲回道。
「走吧!」他又拉著我,往亭子內走去。
蓮池不小,但也沒有電視上見的規模大,大約也就百來米的直徑範圍。而亭子正好建於中央,離岸五十來米,只有一條迴廊通往岸邊。
滿天霞光映入水裡,反射蓮葉粉荷,碧綠中帶上橙紅橘光煞是好看,只可惜我被慕容秋拖著走,目光又總落在涼亭和岸上之間,沒將這美景放入眼裡。
來到涼亭,慕容秋鬆開我,一伸手,便是取了我頭上的玉簪。一個措手不及,盤住濕發頃刻灑下,黏答答。
「你……」
「一個女孩子家都不懂得愛惜自己,真是的!」慕容秋的口氣宛若對著自家妹子,修長五指更是自然撥揉我的長髮,將多餘的水分撥干。
「叛徒,別以為和你喝了一夜的酒,我就能原諒你對他們的背叛,和你親如弟兄。」我側頭躲開了他的手,怒道:「我現在不需要你來假好心!」
臉上掠過一絲複雜,但很快被他用笑掩飾住,慕容秋收回失了空的手,笑道:「飛雪,當然不會和我親如兄弟!」
「哼!你能明白就好!」我冷哼一聲,離開他身邊找了靠湖心的石椅坐了下來,五指張開,順了順濕發。
「我當然明白!要不然我也不會替飛雪準備女裝。」慕容秋表現的厚顏無恥,嬉笑跟上,挨著我坐下,「飛雪,你呀……」
嗯?我挪了一下屁股,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只能和我親如兄妹!」他又挨上來。
呃!「你……」我傻在當場,他居然利用語病,反將我一局!!
「哈哈~~」慕容秋開懷大笑,大手趁我發愣時,摸上我的頭髮,替我撥弄濕發。
丫丫的!真沒見過這樣反常變態的叛徒!我用力撥開他的手,屁股一挪,又和他保持一定距離。他若像電視上演的叛徒一樣,假仁假義,陰險狡詐,即便在討好你,也有幾分虛假,那我應對起來也比較輕鬆自如。但現在的他,嬉皮笑臉,行為舉止詭異,讓人琢磨不定。這樣的他,更為狡猾,更為實難對付。而且他在不經意間流露的一絲複雜神色,總讓我無法將他和叛徒聯想在一起……
也許這正是他高明之處,否則以凌犀那樣聰明睿智,他又怎麼會敗在他手上,被他給出賣了呢?
「你離我遠一點!」
「飛雪,別這樣,好歹我們也相識一場,我只不過想替你弄乾頭髮,又不是要非禮你,你沒必要避我如蛇鼠。」
「你……」
「慕容侍衛,毛帕取來了!」
一躲一追,我退到無路可退時,丫鬟取來了毛帕。
「嗯!拿過來吧。」慕容秋停下追逐,恢復常態,坐直身體。
「是!」丫鬟垂眸,目不斜視遞上毛帕。
「好了,這裡沒有你的事,你可以下去。」慕容秋接過毛帕。
「是!」
「等等……」丫鬟躬身一禮,欲退,慕容秋突然喊住她。
「慕容侍衛還有什麼吩咐?」丫鬟問道。
「幫我盯緊點!別讓人打擾我為鳳使擦發的興致,知道嗎?」
丫鬟看了我們一眼,回道:「奴婢明白!」
「很好!下去吧!」慕容秋滿意笑笑。
「是!」丫鬟恭敬退下,轉身間,我瞧見她的睫毛動了動,一道凌厲的寒光從那睫毛下掠過,我不由心下一凝。這個丫鬟不簡單。
「鳳使來,讓我替你把濕發給擦乾!」就在我盯著丫鬟離去的背影,慕容秋拿著毛帕覆在我頭上,幫我擦起濕發,動作溫柔細膩。
「不必了,我自己來!」我不習慣他對我表現出的親暱,從離去的丫鬟身上收回目光,拒絕了他不知是好還是別有用心的心意,伸手去拿毛帕。他錯開手說:「哎呦,難得有讓我獻慇勤的機會,鳳使,你又何必拒絕我的一片好意。」
說話聲音不大不小,眉飛色舞,有種做作嫌疑,讓我聽了很是不舒服,立馬又是一拒絕:「不用了!」
「鳳使,你放心!我只把你當妹妹看,我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慕容秋不正經道。
我眉角一抽,冷嘲道:「你錯了,我並不是怕你對我有非分之想,而是不想讓你這個叛徒之手碰我的發,免得弄髒了它。」
「鳳使……」慕容秋挑眉望了一眼涼亭外,「你太傷我的心了!」
看他捧心做出心碎樣,我忽然有種想扁他的衝動。劈手搶下他手裡的毛帕,踹了他一腳:「滾遠一點去,你這個叛徒!」
慕容秋笑著躲開我一腳,抬眼望了一下涼亭外,突然恢復正經,問:「飛雪,我能相信你嗎?」
呃?他什麼意思?
我心神一凝,暗生警惕。這小子又在玩什麼花樣?是想試探我的底細,還是想從我這裡套出有關凌犀他們的一切?如果是,那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