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被傻子的話給蒙暈頭,否則我怎麼會答應奶奶那個荒唐的提議,搶親?劫新郎?OMG!
我拿什麼搶?怎麼搶?在哪搶?
傻子是什麼身份?蘇飛雪什麼身份?一個杭州首富唯一繼承人,一個鏢局千金,單單他們的迎親隊伍就幾百號人,還不算那些護衛。只要他們輪番上陣,累也把我和伊籐司累死,哪還有力氣劫新郎。再說現在的傻子好像明瞭鏢局裡的那個蘇飛雪不是我,他未必會親自迎親。他若不前往鏢局迎親,我根本沒有機會劫親,又何來搶新郎。唉~
但如若從府裡將傻子劫走……只怕被人看出破綻,而且洛府一干人等也很難逃脫干係。既然不能在府裡,那只能在路上。
路上,有了奶奶的保證,我不怕傻子不去迎親,但只憑我和伊籐司兩人之力,要從一堆護衛和曉羽手裡劫走傻子,談何容易……
既然不容易,那麼只有找人幫助。
找人幫助?找誰幫助?在這個偌大的杭州城,我認識的人寥寥無幾,要找誰幫助?也只有凌犀他們了。
一年前,我初初穿越,便是從桃花鎮出嫁到杭州城,途中教凌犀給打劫了。而從凌犀當時的口語中,好像透露出他乃一強盜土匪,窩就在劫我的地方。
我若能找到凌犀他們幫助,再沿用他當時的那套方案,做出一些混淆視聽的方法,那麼必將事半功倍,而且『雪姬公主』也猜不出是我和奶奶所為。
有了這番想法,我從洛府出來,在杭州城找了一間小客棧,住下。第二天起了個早,換上一身男裝,帶著凌犀他們給我的信物,拿著一把扇子,大搖大擺走往閒雲茶莊。
「少爺,當心門檻!」身穿深藍色勁裝的少年攙著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從一間小酒館走了出來。
閒雲茶莊是一年前凌豹告訴我的地兒,我不知道過了一年後,他們是否還留在那兒,然我也只能上那兒查探他們的消息。
「少爺,你怎麼一出來,就喝這麼多酒?你知不知道酒喝多了容易傷身子……」
「……」勁裝少年一邊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人,一邊嘮嘮叨叨埋怨。
我之所以一身男裝,除了行事方便,更主要的是當初我與凌豹凌犀在醉煙樓裡相識,便是一身男裝。凌犀雖然知道我女扮男裝,然凌豹不知,所以我無法確定山莊裡的人是否知道我乃女子。既然不知,那只有穿男裝,更何況我就有點不想讓凌豹知道我乃女子的身份。
咚——
走著,走著,低頭苦思的我迎頭撞上一堵牆,牆發出悶哼,轟然倒塌。而我踉退幾步,穩住身子一望。前頭兩男子,一個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個趴在他身上不動。躺在地上的是一個身穿深藍色勁裝的少年,趴著的那人我看不清模樣,只看見他穿著深紫色長衫。
「你這人走路不長眼睛?沒見人走來,還一股腦撞上,故意的嗎?!」少年怒視著我,我自知是自己過於專心想事,沒有留意到他們,連忙賠笑:「小兄弟,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事情想得入神,才沒有留意到你們。抱歉!抱歉!我幫你把他扶起!」趕忙跑上前,俯身伸手去拉趴在他身上的人。那人全身軟綿綿,沒半點勁的壓在勁裝少年身上。身上發出濃濃酒味讓我難受別過頭,我也得知他喝醉,無法自己起身。
「哼,我們是你撞倒的,你理當扶我們起來,還說是什麼幫。」躺在地上勁裝少年悶聲哼哼,我嘴裡附和說是,眼睛卻在他們兩身上巡視,審時度勢,跪在他和穿深紫色長衫男子疊加的空隙間。一手拉起男子的手搭在肩上,一手攬住他的腰,將他全身的重量移到我身上,吃力支起身。
「瞧你也是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點力氣,扶個人都氣喘吁吁。」深紫色長衫的男子才離開少年身上,少年馬上骨碌一轉,翻身起來扶著他的另一側,嘴上還不忘挪揄我。
「沒聽過嗎,手無縛雞之力是書生,少爺我乃一滿腹經綸的書生,扶不動他很正常。」我不知羞慚地大言道,惹得少年忍不住拿眼多看了我幾下。
「喏,道歉我也道歉過,人我也幫你扶起來,現在我把他交給你,你看一下他有沒有事,沒事我要走了。」我把男子的重量移到少年身上,摸了一下額頭的汗對他說。少年攙住酒醉不醒的男子,愣愣盯著我,眼裡透著似曾見過我,又似迷惘的神情,讓我覺得莫名。
「喂,小兄弟,你要不看,我就當你們倆沒事。」我衝著發呆的他喊道,他眼神沉了下去,似在想什麼。我記掛去找凌犀他們的事,便對他說:「我還有事,我先離開。倘若你朋友醒來,覺得身上有什麼不妥,你到天來客棧找我,屆時我會賠償。哦~對了,我叫雪櫻,你跟掌櫃問一聲,他便會告訴你我在那間房。」我對猶自發呆的他交待完後,便留下他和那個酒醉的人,轉身離開。
「對不起……對不起……」當我轉身的那一瞬間,一直垂著腦袋的人,歪了一下腦袋,露出一張我想不到的臉。只可惜我沒看見,否則我定會奇怪他因何會出現在這裡,又因何會喝得爛醉如泥。
「好像……好像……那裡不對……不對呀……」等我走遠,勁裝少年才發現有什麼不對,追著我大喊:「小姐,小姐,等等小的……」
只可惜我已經消失在人群中,沒聽見他的喊聲,更沒看見他夾著酒醉男子在人群中追趕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