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我草草用過晚膳,躲回房內。美名其曰避丑,實則為偷溜出府做墊腳。
有冉鈺來,傻子忙著和他敘舊,沒有纏著我,我便甩了一條大尾巴。而碧桃在送我回房後,也沒了蹤影,我猜她是去找曉羽。
甩了大尾巴,沒了小尾巴,我趕忙一番偽裝打扮,悄悄的從後院溜出去,前往醉煙樓。為了銀兩,為了信約,我必須在去雲南之前見花嬤嬤一面,告訴她我是有事耽擱,而不是有意失信於她。
另一方面,我也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碰到凌犀。據我猜測,凌犀很可能和凌家寨有關,我想從他那裡問問,他知不知道林中黑衣人的事。再者,凌犀和我前身理當非常熟識,我把斗笠姑娘的事跟他一說,說不定他就知道是誰,也可以幫我解惑。
「喲~蘇公子,您怎麼今天才來呀!」小廝一見我,立刻露出大大笑臉,哈腰招呼,我淡淡笑道:「有事出去,花嬤嬤呢?」
「花嬤嬤在裡面呢,她老可盼您來,盼了好幾天。還吩咐一見到您立刻回稟。」
「哦!那你還不趕快回稟?」原來心急的不止我一人。
「是是是!」小廝立刻回頭對著裡頭高聲大喊,「嬤嬤——嬤嬤——」
引得裡頭的人全部引頸回看,花嬤嬤扭著腰肢,扭扭擺擺從裡頭出來,罵道:「叫叫叫,鬼嚎什麼?你也不怕把客人嚇怕?」
「蘇公子到!」小廝陪笑道。
「蘇公子,那個蘇公子?」花嬤嬤疑惑的看了小廝一眼,然後瞄到我,臉上立刻笑開,隨即又沉下去,陰陽怪氣地說「原來是蘇公子呀……」
我知道花嬤嬤見到我其實是高興,只不過我消失好幾天才出現,她不得不故作姿態,假裝生氣。
自知理虧在先,我笑中帶點求饒的語氣問道:「嬤嬤生氣啦?」
「哼!」花嬤嬤冷哼的白了我一眼,說:「蘇公子可是醉煙樓的大恩客,老身怎敢生氣?」
「還說您老沒生氣。瞧瞧,這嘴都翹得可以掛上幾斤肉。」我壞壞拿出扇子一挑花嬤嬤下巴,痞笑著說:「難不成嬤嬤想本少爺想哄姑娘那樣哄您老人家?」
老人家兩字咬得特重,花嬤嬤老臉紅了又白,輕聲嗔道:「小丫頭片子一個,竟敢調戲道老身身上,你小心老身剝了你的皮,把你弄到醉煙樓,和那些姑娘一起接客!」
卡卡!!我聽到自己的幾根腦弦咯蹦斷掉,失聲道:「你怎麼看出來?」
「老身是幹那一行?沒有一個好眼力,怎麼做生意。」花嬤嬤輕描淡寫一說,我立刻滿身大汗。
NND!她都看出來,保不準……-_-|||
還是趕快溜!
「想走了?」腳還沒動,花嬤嬤已經看出端倪,笑道:「你放心,你雖然長得蠻標緻,不過嬤嬤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不會對你動歪腦筋。」
「嘿嘿~~」我尷尬的笑,連忙問:「凌公子他們有來嗎?」如果有凌犀在,我還不怕花嬤嬤會使壞。
花嬤嬤笑著搖搖頭。
沒來!/(ㄒoㄒ)/~~
「蘇公子,平時見你滿膽大,怎麼到了這份上反而膽小呢?」
「嘿嘿~~」平時有碧桃跟著,有恃無恐。現在沒人跟著,萬一打不過,其他人又不知道我去哪了,那我不是載了?
「是不是小跟班沒來,怕了?」花嬤嬤笑問。
「嘿嘿~~」知道就好。
「你放心好了!我要是真的想對你怎麼樣,又豈會告訴你我已經知道女扮男裝,讓你起防備。」
說的也有理,她要是想抓我,大可趁我不備,又怎麼會讓我起防心。
「嬤嬤多疑了,嬤嬤若是要對我不利,也不會在醉煙樓動手。在你自己的地盤動手,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再說,你若動了我,我那些朋友也不會答應。嬤嬤應該知道他們也不簡單。」不管會不會,把凌犀搬出來,她多少會有些忌憚。
花嬤嬤笑一下,說:「蘇公子既然來,老身不能讓公子站在外頭說話,請隨老身進來。」
說著,花嬤嬤在前頭領路,我忐忑不安跟在她身後。早知道不自己一個人來。
「蘇公子。」
「嗯?」
前頭花嬤嬤突然出聲,我心跳一下,「有位大爺來這裡等你幾天了,我先帶你見他,至於你我之事,稍後再說。」
大爺?會是誰想見我?會不會是花嬤嬤的詭計?目的……
看著花嬤嬤把我帶往後院,越走越偏僻,我暗暗起了戒心。「什麼人?」
「那位大爺說您見了自然知道。」
帶我走到一間偏僻小院,院內一座小樓,小樓燈火明亮,照亮整座院子。院內種滿花草,佈置淡雅,清幽。小樓內傳來幽幽琴聲,燈火照出樓內人影,一坐一立,還有一個丫鬟模樣伺候著。
「什麼人?」當我們踏近院內,樓上傳來冷喝。
「是老身。」花嬤嬤恭敬回道,「老身把蘇公子帶來了。」
「蘇公子?」樓上疑惑道。
「大爺想見的人。」
「是她!快,快讓她上來!」說話的是另一個聲音,有點熟。
會是誰?
「蘇公子,你請自己上樓,老身不上去了。」花嬤嬤推開房內。
我雖然有些擔心這是花嬤嬤設下的圈套,但那個有點熟的男聲卻又激起我的好奇心,我踏入樓內。
「公子,談完了別忘來找老身,老身還想和公子做交易。」
「知道!」
門在身後關起,我看一下房內,裡面只擺著幾張椅子和桌子,牆上掛了幾幅畫,然後牆角有座樓梯。相見我的人在樓上,我順著樓梯而上。
一步一步,越來越接近樓上,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會是誰想見我?
隨著目光上浮,我看見一張似笑非笑,邪魅的臉,不由又驚又喜,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