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回賓館後,芸凡一聲不響地洗漱完畢,就躺在了床上,抓過被子,蓋住了頭。而孟睿楓,始終沉默。
過了好久,服務員端來吃的,孟睿楓才把芸凡叫起來:「吃點東西吧,你今天什麼都沒吃。」
芸凡沒有說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是痛到了極點,然後沒了感覺?她答不上來,只知道,心就像掉進了無底洞,一直,一直往下沉,沒有底。
「起來!」孟睿楓一個厲聲,就把被子掀了起來,「你到底以為自己是誰啊,可以隨便對我發脾氣嗎?」
一向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到底,他還是缺乏耐心。他恨極她什麼話都不說將他當透明人了,他更恨極,為什麼她問自己,那個女孩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在乎她的質問。
陳芸凡卻形如冰雕,坐起來,一聲不響地吃完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光。就連湯水,都喝得一滴不剩,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
孟睿楓知道她是在懲罰自己,是在虐待自己。她發洩的時候,從來都不是雷聲雨點一起來的,而是悶聲不響,強迫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
就像剛剛的湯水,她從來就不喜歡喝湯,都是他逼她喝的,今天,她很聽話的,喝得一滴不剩。
「我和你妹妹,只有一面之緣。」
他很驚訝,他竟然會向她解釋。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陳芸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躺回了床上,可頭一接觸到枕頭,人就已經被拎了起來,隨而就被抱到了沙發上,耳邊還聽到一個不容置疑的聲音:「吃完飯不能馬上躺下。」
沉默,是最強而有力的反抗。
芸凡始終相信這點。
悶不作聲地打開電視機,目光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那個屏幕。旁邊那個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流連,她連餘光都奢侈給他。
半晌,電視「啪」的一聲,被關上了。
芸凡拿起被摔在桌子上的遙控器,又打開。
孟睿楓固執地再關。
芸凡再打開。
孟睿楓再關上。
如此再三,遙控器被兩人搶來搶去,終於在力的抗衡作用下,裡面的電池「啪」的一聲,掉落下來,滾到了床底。
沒有人再動。
陳芸凡此刻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確切地說,她不知自己是否願意面對那個問題。或許,不去問,就可能不是真的,或許,不去理會,可能就會過去。
「陳芸凡,你到底還要別捏到什麼時候?」受不了她的沉默,受不了她的冷漠,更受不了她的無視。
是不是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了,她都可以這麼淡定地坐在家裡看電視,然後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依舊沉默。
孟睿楓氣得恨不得將她撕開兩瓣,看那顆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他要用盡全部力氣,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掐她的脖子。
這個女人,當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