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此生說的殺傷力最大的一句話，毀了一段戀情，更毀了一個倔強女生的自尊。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撕開她的死穴。
高三那年，小凡的父母因為一場車禍離開了她，那場災難，差點擊垮了一個優秀女生所有的夢想，包括她建立的城堡。
她由一個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公主一下跌落到黑暗冰冷的地獄，成了個人人同情的孤兒……那是她最受不了的。何況還有一個十歲的弟弟等著她照顧！
她不會接受任何人的資助，哪怕是他……那個時候唯一可以給她肩膀的人。
可是他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沒有好好守護她，更沒有讓她在那個冰冷的夏天裡給她一處安全的避所，以至於她帶著小塵，去了一個他怎麼都找不到的地方。
陳芸凡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凌世峰還是沒變，嘴角的酒窩還是那麼深。
以前她就很驚訝，為什麼男生會有那麼深的酒窩，曾經，她還想往裡面灌點酒，看看會不會落下來。
六年了，再見面，已是物是人非、人非物是，相隔了兩千一百個日日夜夜，任是人力再強大，也不可能填補得了那些空白和缺席。
更何況，她現在的身份，哪裡還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這樣一想，心裡已經平靜了。
「好久不見。」芸凡釋懷般舒心一笑，是招牌笑容，和會見客戶沒什麼兩樣。這一笑，就讓凌世峰徹底地明白了，他們，已經不可能了。
這一笑，何止拉開六年的距離，甚至，十年，二十年。
「是啊，六年了，真的很久了。你……現在……」其實他很想問，你過得好嗎？
可是再看對方的穿著打扮，就知道這一句問來有多麼的多餘。她的丈夫，一定是個很優秀的人吧，至少在經濟上，給了她最好的。
芸凡不知道對方心裡的翻雲覆雨，想當然的，以為他是想問自己的生活狀況，便簡潔道：「很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