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開啟,先後跳下兩名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兩人一路小跑迎上前來,對著神色倉皇的小女人恭恭敬敬地說道:「Miss蕭,政哥要見您,特地派我們倆等在這裡接您過去。」
「告訴他我沒空。」櫻唇微啟冷冷應了一聲,沉下臉色,擇路繞行。
兩名男子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緊追幾步攔住對方的去路,「Miss蕭,拜託您體諒一下我們這些跟班。您不跟我們回去,我們沒法跟政哥交代。」心裡暗暗抱怨:這叫什麼差事?明知這女人不會順順當當地上車,又明令他們不准對其動粗。席老大有言再先——誰敢碰她一根指頭就要誰的命!
「走開啦!不要逼我!」蕭竹如抓狂的母狼般揚聲低吼,望著糾纏不休的混蛋煩躁地皺起眉心。
「不是逼您,是求您。」並排而立的兩個男人像一堵高大的圍牆固執地擋在前頭。
坐在房車上的司機放下車載電話,推門下了車,從車子的另一側探出半個腦袋,隔著二三十米的距離扯著嗓門大喊,「Miss蕭,政哥要我轉告您:您要是不想去就算了,他晚上會親自去府上接您。」
無恥!
蕭竹在心裡狠狠咒罵。這是體諒嗎?分明是敲詐!她若不順他的心意,他就索性撕破臉皮去她家裡胡鬧。席喬政原本就無法無天,彷彿沒有什麼事物能牽制住他。她該怎麼辦啊?真等著對方當著倪凱文的面把她帶走嗎?
她不想成為眾人眼裡的笑話!
然而這樣卑鄙無恥的敲詐絕對不只這一次,今後還將不斷重複這種下三濫的戲碼。那個大圈仔的腦袋裡全然沒有仁義廉恥,逼急了對方什麼事幹不出來啊?
或許——
死亡是結束這場噩夢唯一的辦法!
殺了他,為父親報仇;不然就逼著對方把她殺了!這樣就不至於連累蕭家。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不能一輩子苟且地活在殘暴的陰影之下。咬緊牙關上了車,望著吧檯上的酒瓶暗自策劃著一場驚心動魄的謀殺……
此時,席喬政懶散地靠在陽台的籐椅上,微鎖眉心望著不遠處手握高爾夫球桿,專心擊球的狄威,「頭疼!剛擺平了搶飯碗的伊朗人,那些印度阿差又在背地裡搞事。」
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不偏不倚地滾進球洞,狄威直起身淡淡一笑,在另一張籐椅上坐了下來,「走白粉的伊朗人大多都有政治背景,暗中為中東的恐怖分子籌集資金。我們幹了他們,警方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比之下,那幫印度阿差就比較難搞。在加拿大,他們有著華人沒法比擬的優勢。阿差們熱衷於政治,在政界的影響力遠遠大於華人。」
「看樣子我們不能只在自己的小圈子裡玩了,不然就參政,不然就把掌握政治的鬼佬拉下水!David,沒有攻不下的關,那些鬼佬官僚一樣見錢眼開。你辦事我放心!呵,我得抽空放鬆一下。」
狄威輕輕點了點頭,將散漫的目光投下陽台。見黑色的房車緩緩駛入宅院,轉向對方笑問,「George,打個賭,十加元:你的妞兒在不在車上?」
席喬政信心滿滿地站起身,大大抻了個懶腰,「在!我贏定了!」
狄威跟著站起身,兩人並肩向花蔭交錯的空隙間張望。車門打開,女人素淨的碎花長裙隨即映入眼簾。
「我贏了!」席喬政看上去異常興奮,熟絡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不打擾你。願賭服輸!我明天一早就把十萬加元打進你賬戶。」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該在什麼時候退場。那女人見不得光,席喬政鎖在保險櫃裡的私人珍藏!
草草寒暄幾句,將狄威送到了樓梯口,席喬政回身坐在大屋窗下擺設著菊花的矮几旁等待著思慕已久的女人。不久,樓梯上響起輕緩的腳步聲,女人烏黑的長髮漲滿了癡迷的雙眼。細膩而圓潤的前額,挺秀的鼻樑,倦淡低垂的眉眼……
「最近還好嗎?」薄唇輕啟,專注的眸子深不見底。
蕭竹不屑答話,淡漠地順著眉,心裡暗暗咒罵:見鬼的問候!他在她新婚之日霸佔了她,他以為她婚後的生活還會有幸福嗎?
「喝茶嗎?」無奈,面對女人無聲的輕蔑沒話找話。
「不必了。」嘴裡輕輕飄出幾個字。
席喬政隱約感到一絲挫敗,微微皺起濃眉,之前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每次都是這樣!見不到她,會想;見到了,又會被對方中傷。那張拒人千里的苦瓜臉上只有三種表情:恐懼,怨恨,嘲諷!
沉默……
壓抑在心底的怒火愈演愈烈。
一把抓起她纖弱的手腕,赫然起身,望著那雙哀怨的眼睛暴躁低吼:「該死!不說話,不喝茶,那就陪我丄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