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腳停在人群的最外圍,碰碰地心跳呼之欲出,憋悶的讓她幾乎窒息。
腥紅的鮮血正順著腳與腳的縫隙處流了出來,像是流到了她顫抖的心尖。
刺痛了她滾燙的眼眶,刺痛了她已經沒有罅隙的心跳……
她挪著沉重的步子,推開了一層又一層漫長的人群,那搖曳在眼前的絳紅色長髮,伏在地上微微抽搐的屍體身下是流成了河的血液。
她驚恐地閉上眼睛,心裡不住地在告訴自己:不是他!不會是他!……
她捂著唇,淚一顆顆的如斷了線的珍珠滾燙的灼燒著她的手背,緩緩地睜開眼睛,耳邊吵雜的人群瞬間淹沒在了飄浮的塵埃中。
「筱魚!」
那麼熟悉,那麼心疼的聲音,在她睜開眼睛的瞬間覆上了沾著煙草氣息的大手。
「你!」皇脯邪愣怔了片刻,陡然撥開他的大手,仔細地看著他俊美如斯的面孔。她掄起了拳狠狠地捶向了他的胸口:「東方冥海!你打個電話用這麼久?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為,還以為……」她環上他精壯的腰,緊緊地,抱怨著,哭泣著。
那一刻,她竟然好怕那個血泊中的是他,怕到她幾乎沒有勇氣去親自確認。
她失去的究竟是一段什麼樣的記憶,自從她遇到他第一眼開始,她就覺得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被深深觸動了,她完全失去自我地陷入他的霸道而又溫柔的陷阱裡面。
他像一張大網,沒有灑下任何食物,她卻也是義無反顧地爬了進去。
她重新開始的生命中,第一眼看到夜君,有著陽光燦爛的瞳孔,有著只存在她的純淨,所以她以為只要擁有那份純淨,就是愛情。
可是,剛才,她感覺一切都不那麼重要,她的腦子裡只剩下他的戲謔、霸道的溫柔和在冰天雪地裡救起她把自己身體當成暖爐供她取暖的男人。
「我討厭你!東方冥海!我討厭你讓我這麼害怕失去你!」
東方冥海抬起她淚眼婆娑的小臉兒,細細地替她揩去臉上的淚,指尖挑起仍沾在唇邊的玉米粒抿進了自己的口中。
而後,他深深地吻向了她翹起的唇瓣,輕柔的、細膩的、綿長的、吮吸著她口腔中甜蜜地汁液,連同靈魂深處的那一抹擔憂和無助。
他怎麼捨得離她而去呢?他才剛剛開始接受自己已經喜歡她的事實!
「玉米的味道很甜!」他露出邪邪地笑容,笑容如冬日的陽光,燦爛奪目,透著溫暖人心的魔力。
她輕輕地踹了他一腳,卻見他敏捷地躲過了她的偷襲,而後很無辜的說:「你還真的想讓我不為人道哪?」
「討厭!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她嬌嗲著,羞澀地再次偎進他寬闊的胸膛,雙頰染著紅暈。
陽光下,他飄揚的長髮,有些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扯起一縷,在手中把玩片刻,想著如果不是這破頭髮,哪能讓她這麼擔心。「壞東西,差點讓我擔心死了,看我不趁你麻痺時一刀把你喀嚓掉!」
「遵命!」
她看向他微瞇的眸子裡有著無比的溫柔,勝過千言萬語般的波瀾不驚。
那眼前放大的一張魅惑如斯的俊臉,裹著大片冬日的暖陽,向她襲來。
那一瞬間,她聽到心裡有一個聲音:「皇脯邪,你愛上他了嗎?」
之後,便淹沒在他細膩冗長的吻裡……